郝易翔:“……不想听。”
花眠:“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郝易翔:“去洗漱吧,你就蹲在放箭矢的车后面睡,别扯呼,安静地睡,不然被发现了皇帝老子也保不住你。”
花眠乖巧地点点头。
卯时,天将亮未亮,讨伐邪神荒的大军出发。
皇城之中,百姓夹道相送,仰望那大军最前列坐于战斗坐骑上的男人,犹如仰望他们的神明与救世主,由衷地祈福他安然归来。
……只是后来花眠发现,对这个世事无常的世界而言,“祈福”向来是没有什么用的东西。
……
听闻邪神已经复苏,并为恢复全力而立誓要拿回自己最后的精魄,于是率领着他的百万妖魔大军追着浮屠玄鲸一路向北而去。
玄极亦率领军队追着他们打了三个月有余。
等春天将过,诸夏进入夏季梅雨季节,雨水降下小溪汇聚成山川河流流淌入西荒海域,妖魔百万大军只剩三分之一,而诸夏大军战损也颇为严重,几乎打遍了整个诸夏地图的救世之战,进入了白热化的境地——
花眠眼睁睁地看着周围的人从杀一个敌军或兴奋或恐惧,最后变得逐渐麻木,只是夜里偶尔能听见,隔壁床兄弟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隐约好像是在哭泣吧,抱着某位平日要好的同僚留下的腰牌,腰牌上染着血。
在战场上的时候,他们甚至来不及哭泣,也来不及感觉到悲伤,满脑子想的是怎么活下来,活过今天……
战争这种只论胜败的事情,放到每一个士兵身上便只论个人生死,花眠忽然想到了以前自己还在剧组工作的时候,偶尔接有战争场面的戏,会给很多很多的临时演员化妆——
他们都要演一个炮弹之后,或者枪战之后,成排倒下的炮灰们……而导演甚至很少去拍摄他们的近脸,偶尔给一个特写已经算是奢侈,至于这些炮灰们身后的故事,更是从未有人交代。
每每想起此事,花眠都觉得毛骨悚然,生在安稳现世,她到底也还是从未接触过战争,以前总觉得理所当然,如今却深深意识到了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
唯一庆幸的是她身在后方,还没有真正地接触过真正的战争。
直到那一日终焉之战来临。
此时战争已从北到西,回到了西荒之地,魔族很聪明地选择了陆军并不那么擅长的海面展开这场殊死搏斗,所以最终战场展开的地方距离浮屠岛仅仅几百海里之路,至始至终浮屠玄鲸不曾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