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没有看到的是,在他走出大门的一刹那,身后护士那双漂亮的小鹿眼睛,变成了两个漆黑的、血淋淋的空洞。
汽车再度启动。
开过城市汹涌车流,再度往郊外行驶,在靠近江边的道路疾驰,侧头就可以见到江面上反射着城市繁华灯光。
在一处偏僻的路段,简宁下了车。他站在栏杆旁夜色里看了一会江面风景,而后便随手将衣兜里的眼球抛到了江水中。
细小的东西没入江水,很快便不见踪影。
涌动的水声在夜色中流淌着,将最后的证据湮灭。
——就像是这二十年来、将往事掩埋、流淌不息的时间。
晚风吹起简宁身上修长的白大褂。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他淡淡想。
“教学?”
谢眠轻轻的问话,令凌俞的眼眸微深。
在今天的意外没有发生之前,他原本确实想过许多关于今晚教学的内容。
他有很多要教,也有很多想问——譬如问问谢眠,他在今天早上节目之中所透露自己的心理障碍究竟是怎么回事,譬如怎么循序渐进,教会谢眠去认清自己的心意,教会对方,究竟什么是成年人的情与欲。
他想要把眼前人一寸寸剥开,彻底看清他的内里,看清楚每一寸他曾经看见或者不曾看见的角落。
二十六年了,他从未对哪个人有过这样的冲动。
凌俞告诉自己要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