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嘈杂中,看瓜的刘老汉来了,还不等他站定,立刻冲上来几个人把他按倒在地,咆哮着要送公安局去。小扁头家里困难,经常在村里小偷小‘摸’,他们怀疑是偷了刘老汉的瓜,老头怀恨在心,把人给害了,然后故意演这么一出。
小扁头在村里风评不太好,可毕竟是个孩子,刘老汉这个外来户可就完全不一样了,村里甚至风传他早年犯过流氓罪,在家乡待不下去才搬来这里的。
一片‘混’‘乱’中,刘老汉被人打了几拳,趴在地上破口大骂,外公连忙喊:“别打了,你们过来看。”
外公发话了,大伙儿骂骂咧咧放了刘老汉,又围了过来,在外公的指点下,这次人们都看清了小扁头脚上的伤口,面面相觑。
“他搞不好是被水鬼拖进了水草里,才裹成这样,就算爬上来也没法透气,在岸上闷死了。”外公做出了推断。
对外公的判断,大伙儿表示赞同,农村里本来就不乏水鬼的传说,许多人还信誓旦旦曾看见过。在乡民的描述里,水鬼这东西满身‘毛’发,有些像猴子,所以也叫水猴子,平常潜伏在水底,最爱把人拖进水里溺毙。
“就是糟了水猴子!”刘老汉爬起来叫嚣,急于撇清。
大伙儿噤若寒蝉,目光全都放在外公身上,后塘供应全村的饮用水,对村子很重要,这里面要是闹水鬼,以后还怎么来挑水?
外公似乎也遇到了难题,习惯‘性’皱着眉头思考起来,显然他以前也没对付过这玩意。
一片寂静中,塘梗那边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一个‘妇’‘女’跌跌撞撞跑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妇’‘女’搀扶照应。
小扁头他娘来了。
小扁头在村里名声不太好,人们都不太喜欢他,我也是,可看着他娘一头扑在尸体上哭昏了过去,大伙儿还是陪着暗暗抹泪。毕竟只是个半大孩子,就这么死了,留下他娘孤零零一个人在世上,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哭昏过去好几回,他娘整个人都软了,趴在儿子尸体上大口喘气,乡邻们看不下去,把他们娘儿俩抬起来回村,帮着办后事去了。
人都‘走’光了,我外公还坐在田埂上对着水发呆,琢磨着。
“你看见了那个东西没有?”外公忽然问我。
我摇了摇头,真没看见抓我的是什么东西。
“那就不好办了。”外公摇了摇头,愁眉不展,“要想对付这东西,首先得知道它的特‘性’,至少也得知道是野兽还是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