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贤盯着自己手中曾书和钱傅给他递过来的折子,脸色渐渐发苦。
有是钱,又是粮,兵部那些人递上来的东西大都奏的不是好事,而现在请求曾派粮草的折子又送上来了,这东西他们内阁同意司礼监能同意吗?
要知道今年春末已经进行过一次大战了,现在再来一次大梁的国库还有差余吗?
而且要是通不过朝臣们骂的不仅是司礼监恐怕还会捎带上他,就算明着不骂暗地里还是会指责他的,而曾钱二人将此事推给他让他去与司礼监那帮子杀才沟通也怪不到他们头上,毕竟他们又不是内阁说话的人。
最近的事已经够让他闹心的了,林贤现在真的是一口气憋在喉咙里既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一把年纪的他感觉自己快被逼疯了,而且对于他增加司礼监秉笔太监的事景惠帝就好像没有听过一样,理都没理!
林贤拿着手里的奏章抖啊抖的,脸色阵白阵青,一旁的曾钱二人看得是心惊胆跳,正要关心的询问之时,林贤突然一把将奏章扔在案牍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似乎身体里的力气一下子用完了,疲惫地将外面的门房叫了进来,然后道:“将这奏折给司礼监送去,并告诉林千岁前些日子的事都是一场误会,林贤给他赔不是了。”
曾钱二人拿着另外奏疏的手都抖了一抖,斜眼偷偷地瞟向了林贤。
这……国舅爷是在服软?
虽然这服软蕴含着一股子不服不忿之气,但这也已经是林贤的底线了,再让他给林庆低几分头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无论从哪方面来说。
国舅毕竟是国舅,国舅也是人,是人就不可能全然的大公无私,所以他也做不到为了一个折子而牺牲自己这几十年的老面子的事。
虽然那折子承载着十万西北将士们温饱的希望。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武将们可能比文臣更在乎一些,然而朝中当政的确大多是文臣。
在结果还没有出来前他们可能会为了那些将士们争一争,结果出来后若如意便罢了,若不如意也只是群情激奋地骂几句,之后也便不了了之了。
而这个过程还是会表现的激烈一点的,正当朝臣们都猜测林庆肯定会拒绝而摆出了正义的嘴脸准备弹劾他的时候。
林庆盯着摆在案桌上的奏疏轻轻地笑了,然后像无意一样对身后的月一道:“从西北回来的就只有这一件东西吗?”
月一和小莲子听出了千岁爷语气里隐藏的小期待,不约而同地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带着的相同的苦涩。
千岁问的这话他们该怎么回答呢?明知道回答得不好他们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可是他们真的没有更好的回答了。
二人同时沮丧着脸想说却不能说,西北的消息一发到京城,缉事府的人便已经收到了消息,甚至是西北的折子刚往上递的时候他们便已经知道了这回事,更是将其中的所有东西都打听得清清楚楚,但月一已经查过了,从西北传来的除了折子什么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