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之看了看说道:“先别烧毁,我巡视一圈,记住位置后,交还给你,你再销毁也不迟。”
刘泽之先在外面转了一圈,大门口便衣特工有的伪装成修鞋的,有的化妆成车夫。回到教堂,对这山木龙三画的那张示意图,检查着教堂里哨位。暗暗感叹整个圣玛丽教堂成了一座堡垒,安保措施滴水不漏。转到地下室,看四周无人,从杂物储藏间的地板下面取出了乔治爵士事先放在那里的一个大信封。信封的重量和体积超过了他的预想,又放了回去。计算了一下时间,刘无应该很快就到了。他走到楼梯口,留心倾听,果然没过一会,传来汽车停泊的声音。
刘泽之走出地下室,来到院子里,朝刘无招招手,刘无手里拿着两个布袋,小跑着过来,山木龙三也跟了过来。刘泽之接过布袋,看了看,教训道:“你岁数也不小了,还是这么糊涂。这又不是出门度假,那用的了这么多东西?我在这里就待一天。”他从袋子里检出牙刷牙膏和一瓶胃药,说道:“其他的你带回去吧。”
山木龙三心道这个刘泽之,在弟弟面前一本正经。接过刘无给他带的换洗衣服,没好说什么,独自走开。刘无想了想追了过来,边追边说:“刘秘书,你把茶杯和茶叶留下来。好不好?其他的我带回去。”
“那好吧,你替我放到地下室里我们临时用来休息的地方……什么?你找不到?笨死你!算了,跟我来。”过了一会,刘无走出教堂,和院子里的山木龙三打着招呼:“山木组长,如果你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回去了。倪秘书说让我把车留给你们,车钥匙在刘秘书那里。”
五月二十四日上午,周成斌拿到徐建雪送来的乔治爵士的亲笔信,还有一个文件袋。他约见郭烜。郭烜打开一看:《光密的编程与破译》,字里行间全是手写的批注、补充、修改等,一看就知道是乔治爵士随身带着用于研究的绝密文件。最后一页还密密麻麻的写着破译的心得和常见问题。如获至宝,爱不释手。
周成斌提醒他:“别看了,先交给我收藏起来,等转运生产线的时候一起送回重庆,你再慢慢研究也不迟。一同送来的还有四张白纸。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乔治爵士当然不会心血来潮,无缘无故的送来几张白纸。郭烜笑道:“成斌,你在考我有没有一个合格特工的基本常识;乔治爵士也在考我,看我和他之间有没有默契。我看看——这应该是用牛奶写的密信。用火烤一烤字迹就出来了。”
果然,用火一烤,白纸上显示出了棕色字迹。郭烜看完,叹道:“我这个老师,也算是用心良苦了。他从陈劲松那里看到我抄给他的十四行诗,破译出其中暗含的内容,得知我们需要帮助,给威尔士亲王号军舰的亨利舰长写了封信。因为是密信,不能直接交给亨利舰长,为了取信于亨利舰长,信中还提到了许多只有他和亨利舰长知道的往事和秘密。我这就把信誊写下来。成斌,亨利舰长那里,你看谁去合适?乔治爵士为了防范影佐祯昭,还提出了一个利用媒体的设想。”
周成斌也很高兴:“我想还是你去合适。如果能通过威尔士亲王号军舰转运生产线,那可真是办了我们的大忙。老郭,我有个想法:电告毛先生,请他命令军统桂林站,在香港附近的公海里接收这条生产线。。至于乔治爵士利用媒体保护自己的计划……媒体那些记者有可能成事也有可能败事,消息提前泄露,我们就没有了周旋的余地。我建议最后一刻再启动”
“好主意。这条生产线体积、重量都太大,即使运出了上海,一路上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运输都很困难。如果从香港附近的海域运往桂林,从桂林转运重庆,事半功倍。可是威尔士亲王号军舰二十七日离开上海,今天是二十四号了,来得及吗?”
周成斌仔细想了想叶君远那里的进展,答道:“时间很紧但是还来得及。我们分头行事,我去找叶君远,你去找亨利舰长。”
二十四日,倪信一直没有回到圣玛丽教堂,刘泽之对山木龙三说道:“这个倪信,怎么回事?昨天明明说好我就替他一天。难道陪佳人忘了时间?不会如此不靠谱吧?”
“不会。倪桑不是以私害公,没有责任心的人。我想他有事一时走不开吧。田队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