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琉璃冷冷地看着傅曜,男子穿着大红喜服,衬得他苍的面色浮现了一丝血色,瞧着竟是看极了,比那日更甚。
只是,这副卑懦谄媚的模样着实让人生厌,再漂亮的皮囊也不及萧景尚一分的风华。
沈琉璃满门心思系于萧景尚,却不得不嫁与傅曜,这让她如何甘心,如何不怨,如何不怒,如何不恨?
胸腔里急遽翻滚着不甘和怨恨,让她对于傅曜的示没有半分动容,沈琉璃冷着脸,挑唇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平息怨怒?可本大小姐的怨怒山海难平,丘壑难填,告诉我该如何平息?难不有子让我嫁给心人?”
傅曜垂头,低声道:“我……我……我人微言轻,可能……可能办不到。”
沈琉璃讥笑了一声,抬腿便往贴满喜字的内室走去。
看到门讽刺的喜字,一把扯下来丢在地。
傅曜看了一眼被扯烂的窗花,默默地跟在后面。
沈琉璃猛地回头:“当本小姐的话是耳旁风?”
傅曜浑身一僵,似涨红了脸,语无伦次道:“今日,是洞……新婚。”
沈琉璃皙的小脸瞬间犹如被阴霾遮蔽,眸眼冷若冰霜,一字一顿道:“今日是洞房花烛夜,妄本小姐同行鱼水欢,呵?”
傅曜状似被她吓到,慌忙后腿了几步,连连摆手:“岂敢,岂敢,我岂敢有亵渎小姐的妄念?只不过今日毕竟是大小姐的大……”
话语猛地一顿,傅曜没将‘大喜日’说出口,转而低声下地说道,“毕竟是大小姐婚,若当夜没有……没有共处一室,岂非惹人非议?得小姐怜悯,我在地将就一晚也行。”
那般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模样,既惨又可怜。
可傅曜低估了沈琉璃骨子里的恶毒,她是个没有同理心的人,比起关照别人的处境和感受,她更在意己是否痛快。
如果是别的姑娘,可能会被傅曜无与伦比的皮相所迷惑,也可能因漂亮男人的脆弱可怜而心软,但沈琉璃却只有愤怒和厌恶。
其实沈琉璃不清楚的是,傅曜虽处境艰难,备受欺辱,但实质侮辱他的人大多是同性,世子弟,宫中皇子,变态阉宦,他用言语侮辱,用拳脚辱打,却鲜少有异性欺负他,顶多只是几句无关痛痒的奚落和嘲讽罢了。
毕竟有机会进宫的是世贵女,她的修养可让她做不出打骂于人的恶劣行径,就算是同样卑微的宫女,反而同情他的遭遇,本该是金尊玉贵的他国皇子却沦落到同她这种本身低贱的人相同的处境,她对其心生怜悯。
再比如,飞扬跋扈的昭阳公主,每次见到沈琉璃要同她切磋一顿鞭,两人互殴,有时是沈琉璃占峰,有时是昭阳公主伙同帮手将沈琉璃打的惨兮兮。可就是这样同样爱揍人的昭阳公主,也不曾对傅曜动过手,当然嘲笑是少不了的。
氛凝滞,沈琉璃盯着傅曜看了半晌,转身取过一方鞭子,一脚狠狠地踹在傅曜胸口,将人直接踹飞到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