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葱挺拔的翠竹枝繁叶茂,遮光蔽日,将偏殿内的光线拉扯得略显昏暗。细密斑驳的光影隐约透过竹叶缝隙渗透入窗棂,折射在殿内的雕木屏风,映照出屏风背面一道模糊的剪影。
沈琉璃忐忑安地藏在屏风之后,对于即将到来的事,既紧张又期待。
按照计划,事先买通的宫婢会将催/情的媚药下到萧景尚的茶水里,萧明月则找时机弄脏他的衣服,想办法将他引至偏殿换衣,后面的事,自然水到渠成。
届时,木已成舟,一切皆成定局。
萧景尚想赖都赖掉,何况,以萧景尚的品性来说,他也会抵赖。
人品好的郎君就是这好处,吃干抹净会赖账。
沈琉璃美滋滋地想着,等到被‘捉奸’在床,她便可以成功嫁给萧景尚。
只是……
这毕竟是甚么光彩的事,女子婚前名节亏损,陛下和皇后肯定会让她做萧景尚的正妃。
想到这一茬,顿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将她的心浇得拔凉拔凉的,沈琉璃浑身直哆嗦,瑟缩着环抱住双臂,忍住打退堂鼓。
脑子里经过长久的天人交战,最终仍是对萧景尚的痴念和妄想占据了上峰。
管他呢,侧妃也罢,先进四皇子府再说,总有转正的机会。且说赵降雪尚有大半年出嫁,实在不行的话,如法炮制,损了赵降雪的名节,让她嫁成萧景尚,就没人同她争抢了。
一番自我开解,沈琉璃顿觉豁然开朗。
可无法成为正妃这件事,始终让她觉得膈应。她可是承恩侯府唯一的嫡女,没道理给人做侧室,就算深陷情爱的漩涡,摒弃了所有的道德底线,她也无法容忍自己成为他人的妾室,她要做的是萧景尚的正妻。
过没关系,日子还长,慢慢来。
总有一天,她会独占他。
沈琉璃一遍遍地自我鼓舞士气,怕自己临阵脱逃,估摸着时辰,索性心一横,掏出怀里的瓷瓶,自己也吃了媚/药。
干柴烈火在即,想退也退了。
成败在此一举。
沈琉璃抬手理了理鬓发,又整了整微微凌乱的裙踞,动了动发麻的双腿,满地嘀咕:“怎么还没来?萧明月究竟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