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眼泪顺着面颊缓缓滑落,晕染了纸上的墨迹。
正待继续下笔,手边的纸张却被余影不由分说地取走,揉碎撕掉,命人换上新的宣纸。
“脏了,重写。”
沈琉璃咬了咬牙,仰头逼退眼中的泪意,恨恨地瞪了一眼余影,执笔在砚台里用力地搅动了一番,提笔重写,书写的字迹浓淡不一。但不过两行,被余影抽去纸。
“重写。”
沈琉璃隐忍着怒火,开始认认真真地抄写,这次做的比较隐秘,不经意改变一些字迹的笔锋,她怕被余影看出,笔锋只稍微有些许微小变化,不甚明显。
然而,当她快抄完时,余影再次将墨迹未干的信撕碎,轻飘飘地说道:“一炷香已过,老朽有的是耐心,就怕令母等不及。”
沈琉璃转眸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柳氏,恨恨咬牙:“拿纸来。”
这次再不敢生出旁的心思,一笔一划地认真誊抄,落名后,第二柱香恰巧燃尽。
余影见没有问题,等墨迹干了,便将信收起来,让人给柳氏喂了药,让大夫进来处理柳氏脖子上的伤。
沈琉璃冷冷地看着余影,问:“为什么?”
她不明白自己哪里惹了余影?
既然,余影看她不爽,不喜她呆在傅之曜身边,早干嘛去了,当她想从傅之曜身边逃离时,为何不推一手?为何非要在她怀孕、有心同傅之曜共度一生时,却以这种卑鄙惨烈的方式被迫分开?
余影意有所指:“不该,犯了老朽的忌讳!”
“什么忌讳?”沈琉璃追问。
“我容你在他身侧,允生儿育女,不是为了让你消磨他的意志。”
沈琉璃浑身一震。
她动了动唇,说:“如果傅之曜知道真相,当真不怕他同这个师父反目?”
余影笑了:“就算反目成仇,哪怕是我身死,只要能成就他的千秋霸业,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