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国,皇宫。
赵降雪推开殿,看着伏在案上疲倦不堪的萧景尚,心疼得不行。她端着碗党参鸡汤走过去,柔道:“陛下,如今战事吃紧,宫中又危机四伏,你少吃东西,你可是萧国的主心骨儿,你若累垮了身体,陈贼势必直入上京。”
萧景尚抬头:“朕没胃口。”
“这是臣妾亲自守着,亲自熬得,无人有机会下毒。”赵降雪就着碗口喝了一小口,“臣妾亦亲口尝过,无毒。”
短短半月,萧景尚遭受无数次暗杀,那阴谋暗害层出不穷,令人防不胜防。前有战事忧心,后有奸佞小鬼环伺。
索性,揪出了后宫不少的细作,埋藏最深的竟是先帝生前最宠信的大太监王卯,谁也没想到此人竟会被收买。抽丝剥茧查下去,方才发现此王卯非彼王卯,早已不是当年伺候先帝半生的王卯,是王卯的孪生兄弟王寅,当年忠心于先帝的王卯七年前已身死,一直隐匿于后宫帝王身边的竟是怀有异心的王寅。
萧景尚看了看赵降雪满怀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她手中的鸡汤,倒底是没忍心拂她的意,将鸡汤喝了。
赵降雪赶忙新盛了碗汤,放了几块鸡肉,萧景尚什么都没说,一默默地吃了。
“陛下,臣妾帮你捏捏肩,松快松快。”赵降雪抬手按在萧景尚肩上,道适宜地帮他揉捏肩颈。
赵降雪知道萧景尚压甚大,朝中大半臣子皆有意求和,屡屡向萧景尚施压,他们认为是萧景尚挑起这场战争,当初沈茂的副将之所以出兵攻伐陈国,是得了萧景尚秘传的圣旨。传旨官回京后,自缢身亡。
萧景尚不欲辩解此事,不管战争起因如何,终是发生了。
傅之曜几次增兵,对婺镇势在必得。一旦婺镇失守,邺城和平州十三郡皆落于陈国之手,若陈军取得关中五州,可直取上京。
“降雪,你觉得朕该和吗?割地退让,能和吗?”
萧景尚甚少问及赵降雪政事,赵降雪明显一愣,旋即回道:“若割地求和能让陈国退兵,方得喘息之机,自是可行。可臣妾以为傅之曜狼子野心,胃口极大,定不会满足于割让的几座小小城池,只能战!何况,近来陈军在婺镇屡次遭挫,不宜主求和。”
“是啊,傅之曜要的是整个萧国。你能明白,为何那大臣们不能明白呢?”萧景尚捏了捏眉心,语中带着浓浓的无奈。
近来被朝中两派吵得心烦意燥,不得片刻安静,更有臣子进谏指摘是他这个皇帝不顾百姓安危,不顾萧国的国,擅自发不义战争,没讨到半好处,反让萧国陷入危机。
“他们只是一时没看透陈国的野心罢了,陛下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赵降雪温细语宽慰了几句,见萧景尚心有所好转,不欲打扰他处政务,正打算离去时,身子陡然僵住。
不经意瞥见层层奏本底下竟藏着一卷展开的画像,隐露的一角依稀可看出是一名女子的眉眼,极其相熟,赵降雪宛若着了魔一般,伸手欲挥开遮挡的奏折,却被萧景尚一把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