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鞭,上手,凌厉的鞭风顿如毒蛇一般往傅之曜身上缠去。
她已许久没这般失控过,惊,怒,惶恐,崩溃等诸多复杂情绪萦绕心头,就是没有喜。
她的暴脾气被他所磋磨,可这滔天怒火亦是因他而起,她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心底的愤怒惊惶。
难怪一次次在她面前提孩子?
原来,她早就怀上了。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喜当娘的感觉糟糕透了,让她几欲抓狂。
满地的碎片无处可踩脚,傅之曜虽快速躲避,可又要随时留意沈琉璃,难免神自顾不暇,结结实实地挨了几鞭子。
身上的龙袍裂开,隐约可见其血迹。
傅之曜面色沉戾,本想一把拽住袭来的利鞭,可又怕沈琉璃重心失衡摔了,瞻前顾后,又是几鞭子甩在了手臂腰腹上。
索性,他也不躲了,站着任她抽。
他指着自己的头,低吼:“,往这!有本事死朕,死你孩子的亲爹!”
沈琉璃一鞭子缠在他腿上,手上正要使力,眼眸瞥见地上尖锐的瓷器碎片,理智倏地回笼,手一松,径直扔了鞭子。
转身撑在妆奁台。
满室唯有此物没有被打砸,无它,抽匣里的珠钗耳环金银首饰太过漂亮,她舍不得。可她显然未意识到,这些华贵好看的身外之物皆是傅之曜所赠。
她红着眼睛看向镜中的自己,肩膀微微颤抖,头发凌乱地贴在面颊,袖子高高撸起,这副狼狈的模样与疯妇无异。
光滑的镜面折射出傅之曜颀长的身影,他踉踉跄跄地朝她走来,那副狼狈的模样比她更甚,半侧脸庞红肿不堪,身上绣着五爪金龙的龙袍破碎布条,血迹斑斑。
沈琉璃垂下眼眸,轻落的睫毛遮住了眸底所有的情绪。
而他站在她身后,眸色晦暗,缓慢地说道:“避子汤,穿心一箭,都未能夺走你腹中的胎儿,天意让他投生到你腹中,做你的孩子,你怎可厌弃他?何况,他的生命力之顽强实属罕见,事后避孕都能让你怀上,朕也是始料未及,可他已然存在,总得试着接受!”
“你果不对我……”沈琉璃愤而抬眸,“又岂会珠胎暗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