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柳氏眼见着傅之曜因沈琉璃受伤的事有多疯狂痛苦,对女儿又是何等上心,沈茂也未将自己疑虑告诉过柳氏,自然联想不到其它方面去。
沈茂看着沈琉璃,欲言又止。
沈琉璃抿唇:“爹想说么,不妨直说。”
“琉璃,你身子刚好,爹自然希望等你完全康复再离开,毕竟两国遥远,再见已不知是何时。可是,爹身为沈家军主帅,肩负守卫边关之责,以爹的身份不宜长久滞留陈国。爹远在东陵,对军中要务的消息闭塞,若有急事也无法及时处理。”沈茂顿了顿,叹了口气说,“有些事,爹身不由己!”
这身不由己之事,指便是去年出关一事。
当时,沈茂毫不犹豫地下令放箭,对沈琉璃始终有所愧疚,又见女儿怀孕,自是没傅之曜故意困他在陈意图说出来。对于沈茂,家国大事,政治纷争从来都只是男人事,承恩侯府存在靠是累累战功,哪怕沈家有赵降雪这个皇后在,他亦没算靠着侄女更进步。
若他猜测没错,萧陈两国迟早对立,以傅之曜深不可测城府、睚眦必报的性子,岂轻易上京十年的羞辱揭过?
沈琉璃既是傅之曜皇后,他不强求她一介女子站在萧国人立场,做对萧国有利之事,但也不希望两国的纷争祸及到女儿。
近四月,桃花开正灿。
沈琉璃站在桃树下,抬手折簇红艳艳的桃枝,花瓣一片片摘下,只剩下光秃秃枝条时,她才微微舒展眉头看向沈茂:“女儿知道,女儿会让你和娘同离开东陵!”
“娘不着急,娘在明城不过几间铺子,有你大哥偶尔帮着照料二,就算倒闭也无甚损失,娘可以在陈国呆到你生……”
柳氏话锋转,拍拍沈琉璃手道,“生龙活虎之后!你身子虽说好些,可成天犯困,想来没好彻底。这般严重伤必是伤根基,还有你心疾,总是让娘忧虑,不见你恢复到往日活蹦乱跳的状态,娘就不走,直呆到年底,届时回明城陪你祖父过年。”
年底,孩子已出世,方可安心离开。
沈琉璃本想说自己心疾痊愈,可害怕被傅之曜知晓便忍住了。
“娘,我心疾无碍,女儿又不是小孩,可以照顾自己。”说着,便揉了揉眼睛。
柳氏问:“不舒服?”
“嗯,脑子有些昏昏的,好像又犯困了,可能那一箭还是留下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