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曜眸眼阴翳,俊美的脸庞陡然间阴云密布,冷笑着道:“账,可不是这样算的?”
为刀俎我为鱼肉,傅之曜这厮气焰嚣张,又在陈国地盘上,该认怂就认怂,该示弱就示弱。
沈琉璃缩了缩脖,干笑着,弱弱道:“娘原本打算教我学算账管中馈的,可这不是还来不及学嘛,娘就跟着祖父去明城了,我又被你带来了陈国,无教,不会算,这不是情有可原吗?”
我己做的孽,作的死,都已经够多了,再加上沈茂的账,可还有活路?
傅之曜声音微冷:“父债偿,没听过吗?”
“听是听过,但总觉得没天。如父亲做的恶就要算在女头上,女又该如何喊冤?父养,尽孝便可,但……不承债!”
傅之曜盯着沈琉璃看了半晌,幽幽道:“是么?”
似问沈琉璃,又似问己。
可实上,有父亲却会将原本不属于女的错也归咎于女头上,娘是为救他而死,为何不去找害他的真凶,为何要指责是他害死了娘,甚至为了良心好过,一点流言蜚语甚至都不去求证,就可以将他污蔑成孽种,轻而易举地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将他丢到异国他乡,生灭,任欺凌。
沈琉璃眸眼轻,敏锐地察觉傅之曜的情绪似乎不太劲,一瞬间,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竟恍若枯败的荒野寸草不生,寂寥而萧索,令窒息。
她试探地唤了一声:“傅之曜?”
他恍然回神,冰凉的手指落在她饱满的唇上,轻轻碾压了一下:“你这张嘴,可真是能言善辩,歪邪说,敷衍推诿做得比谁都溜!”
“呵呵。”沈琉璃很想扯出一抹真诚的笑容,可结却是皮笑肉不笑,委实难看。
没办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有傅之曜这个黑心肝在旁,她哪敢坦诚相待啊?
傅之曜凝着她,倒是低低笑了起来。梵音清冽,带着丝显而易见的愉悦。
沈琉璃抿了抿唇,掀起眼帘道:“我已经跟你回了陈国,你身边又有这么多的高手环绕,我一个弱女肯定是跑不掉的。而且,你老让我像个病施一样躺着,也不是啊,总不能让我这样躺一辈吧。不过你放心,就算你给了我解药,等我手脚活如,我绝不会想再杀你,一定老老实实的,绝不惹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