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琉璃掀了掀眼帘:“我的呢?”
陈嬷嬷道:“小姐忘了,夫人前不久才给小姐做的?”
沈琉璃伸长脖子,扫了一眼婢女们手上的衣,懒懒道:“陈嬷嬷,你当我不识数啊,这怕是有十几套,是你口中的几套吗?”
不等陈嬷嬷回话,沈琉璃便挥手让他们去了隔壁。
傅之曜似没想到柳氏竟会给他裁剪衣裳,一脸受宠若惊地试穿新衣,末了,不住地说了些感激柳氏的话。
陈嬷嬷打量了一翻,傅之曜刚换的这身墨色织绣锦袍,尽显高贵清雅的气质,衬得他身量清隽颀长,不禁由衷地赞了句:
“人靠衣装,马靠金鞍,质子殿下这一身儿当真是极好,精气神都出来了,与权贵世家公子无异。”
沈琉璃倚在门边,嗤了一声:“嬷嬷,你这话说得不对,人家原本就是天潢贵胄呢,世家子弟的气质哪及得上他?”
陈嬷嬷深知沈琉璃这是故意讥讽傅之曜,讪讪地笑了,并没有接话。
要是顺着话头接了,怕是有十句等着呢。
傅之曜抬眸看了看沈琉璃,眸底掠一抹黯然,苦笑道:“大小姐,莫要取我了,我哪里是什么天潢贵胄,不一介阶下囚罢了。”
在场人闻之,皆觉这位陈国质子的境遇确实令人唏嘘,莫名心酸。
本是金尊玉贵的皇子,本该享百姓食俸,生活优渥,却因为国家战败送到他国为失了自由和尊严,活的与囚犯无异。
这等瀑布式的落差,真是惨。
锦衣阁的掌柜和裁缝联想到坊间对这位沈大小姐和质子殿下的传闻,不免同情起傅之曜的遭遇,看向沈琉璃的目光犹自带了那么点无声的谴责。
沈琉璃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吓掌柜和裁缝不敢再乱瞄,老老实实地替傅之曜比量衣裳,看是否合身,有没需要裁改的地方。
果然,示弱是能博取他人同情的最佳手段。
如今,沈琉璃和傅之曜的地位并不对等,一强一弱,自然是沈琉璃强,傅之曜弱,而人们天生具备同情弱小的心理,再加上傅之曜极具迷惑性的长相,很容易偏向弱势方。
府中奴仆,尤其是能被皮相迷惑的小婢女们,一般都对傅之曜抱有莫大的同情心,都不会刻意去欺辱他,欺负他的多是府中的男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