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曜抓起她的右手,摁在自己凹凸不平的胸膛上,他赤眸子死死盯沈琉璃白皙光滑的脸,咬牙切齿的声音,似从牙齿缝里挤出:
“沈琉璃!”
他恨声地直呼其,而非温和恭谨地称她大小姐。
他带她的手,在自己坑洼的皮肤上游/走,字字,磨牙允血般吐道:“你数数,我身上无数道伤,有多少是拜你赐?又有多少屈辱,是出自你的手笔?”
葱根般的玉指轻轻蜷缩了下,柔软手心触摸到的是如老树皮般烙手的痂痕,鲜少有完好的皮肤,随手的移动,每触到处伤疤,沈琉璃的心便跟颤。
每道都是他后报复她的根源。
白嫩细滑的小手,男人骇人怖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刺激。
沈琉璃缩了缩手,却被傅之曜抓得更紧。
少女的手白得晃眼,触之光滑无痕,唯有虎口处残有微小的薄茧,这能是她全身上下唯的瑕疵。
清辉月色下,个赤身裸/体的男人骑/坐在个少女身上,
落在旁人眼中,大致是暧/昧风月之事联系在起,世风下,伤风败俗之类的吧。
沈琉璃并没有羞愤欲死的感觉,也并没有被傅之曜故意羞辱的恼怒,有的只是震撼,无伦比的震惊。
虽然,梦中她见过他的身体,也感受过这具遍布伤痕的身体带给她的折/辱和挞伐,对于现中的自己而言,总有种雾里看花镜花水月像是旁观他人人生的错觉。
远没有设身处地带给她的震/动更甚。
对于如今的傅之曜,她是刽子手,是施虐者,是他痛苦的深渊,如此近距离地看到自己的杰作,她竟莫地生出抹愧疚,感觉自己真是个十恶不赦本该万劫不复的人,她知道自己不是好人,也从未真正觉得自己就是坏人,对她而言,杀人不眨眼、满手沾满血腥方能称之为坏人,而她除了打骂人,双手也沾过鲜血,却从未亲手沾染过人命。
然而,面对傅之曜绝世无双的脸,糟粕无从下手的身躯,沈琉璃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坏人,坏透了。
这个男人本该是风光霁月,关山雪般惊才绝艳的美男子,羡煞世间人的眼,抚琴弄诗,就如那牢房读书的清雅,令人高山仰止,又或者出仕为将,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尽显男儿的盛世风流。
不该是现在跌落泥潭任人践踏,也不该是未那个杀人如麻的疯子暴君。
仇恨的种子已经深埋,沈琉璃能做的就是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尽量让仇恨埋的浅点,再浅点。
她的小手被他的大掌包裹,移至心口处,那抹鲜红刺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