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一关已过一关逢,法宝多端势更凶。九头飞龙好食人,皈依西方成伽蓝。鱼精得道守穿云,父子英烈美名传。滔滔洛水未漫天,只缘天命归周武!
且说王豹领兵杀出关去,在周营前讨敌叫阵。报马报入中军,姜子牙问道:“何人阵前走上一遭?”雷震子出列道:“末将愿住。”姜子牙点头应允。雷震子手提黄金棍,出了大营。
王豹见雷震子出来,忙问道:“来者可是雷震子?”雷震子答道:“然也。”说着抡棍便打,王豹举刀招架。
王豹知雷震子乃道门中人,暗道:“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若迟慢些,必被此人所害。”当下张手打出一颗青雷。
他却不知,这阴雷伤的了别人,却伤不了雷震子。雷震子乃是雷之精、雷之魂、雷之灵。日后被昊天上帝封为荡魔霹雳真君,寻常雷火岂能伤他,反被雷震子起手一棍,将那道雷火扫了回来。正中王豹面门,将王豹肉身炸裂,连战马一并震碎。雷震子回营来见姜子牙,姜子牙大喜,为雷震子记功不表。
且说徐盖在城上,听说王豹阵亡,暗道:“二人不知时务,自找杀身之祸,不如差人前去下降书,以免生民涂炭。”正忧疑之际,忽闻左右报来:“府外来了个陀头,求见总兵。”徐盖言道:“请他进来。”
少时陀头进府,来至帅府前,打稽首道:“徐总兵,贫道稽首了。”徐盖言道:“好说!但不知尊驾乃是何方神圣,到此有何见谕?”道人言道:“徐总兵有所不知,贫道收过两位门徒,一位叫王豹,一位叫彭遵,皆命丧雷震子之手,故而到此为他二人报仇。”
徐盖言道:“道长尊姓大名?”道人言道:“贫道是大苏山翠烛峰金风真人法戒是也。”徐盖见这陀头身高一丈,长发披撒,勒着赤金箍,面若红玉,准头丰满,四字阔口,颔下五绺长髯,飘洒胸前,倒是有些仙风道骨。
徐盖请道人上坐,法戒也不谦让,欣然坐下。徐盖言道:“姜子牙乃是昆仑道德之士,他帐下有许多三山五岳门客,只怕道长不是他等的对手。”法戒言道:“请徐将军放心,别说是门人,就是姜尚我也与你一并拿了。”徐盖言道:“若真如此,末将感恩戴德。”当下摆下酒宴,问道人道:“老师是吃素,还是吃荤?”法戒言道:“贫道持斋!”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法戒手提拂尘,径直出关,来到周营前,坐名要请姜子牙答话。报马报入中军:“有一头陀请大元帅答话。”姜子牙闻言当下传令,率领众门人出营,只见对面三千军卒,当先乃是一个头陀。怎见得:
赤金箍,光生灿烂。皂盖服,白鹤朝云。丝绦悬水火,顶上焰光生。五遁三除无比赛,胸藏万象包成。自幼根深成大道,一时应堕红尘。封神榜上没他名,要与子牙赌胜。
姜子牙坐在四不相之上,来见法戒,言道:“道友稽首了!”法戎言道:“姜子牙,久闻你的大名,今日特来会你。”姜子牙言道:“道友尊姓大名?”法戒言道:“我乃混沌教下金风真人法戒是也。界牌关的先锋王豹、副先锋彭遵全是我的门下,俱死于雷震子之手。你叫他出来见我!”
雷震子在旁,听得道人指名点姓,大怒道:“该死的泼道,雷震子来也!”说着把风雷二翅一展,飞在空中,抡起黄金棍劈面便打,法戒以手中拂尘招架,两下里大战了五七合,法戒跳出圈子外,瘪肚张口,喷出一团栲栳大的青气,将雷震子击落尘埃,早被界牌关军卒拿入城去。
一旁的哪吒见状大怒,骂道:“妖道施展邪术,敢伤我兄长,休走看枪!”当时登风火轮,摇开火尖枪,来战金风真人。二人战了三五合,哪吒将乾坤圈祭在空中,口中念念有词,喝声“敕令!”一道金光,直奔金风真人。
法戒依就把口一张,喷出一团青气,这是他一千五百年的一颗内丹,乾坤圈立刻坠落于地。姜子牙见势,将打神鞭祭起,殊不知法戒并非封神榜上人,打神鞭焉能打他。
正是:封神榜上无名字,不怕昆仑鞭一条。
且说姜子牙祭起神鞭来打法戒,不料被法戒升起元神,将神鞭接了去。李靖见势,忙将玲珑剔透黄金宝塔祭起,顿时轰轰隆隆,大地随之颤动。法戒运慧眼观望,知道此乃西方至宝,料定难以抵御,正要借土遁返回界牌关,却不曾防备一旁的木吒,将天罡刀祭起,在法戒脊背之上连斩了数刀,法戒咬牙强忍疼痛,化作一阵清风而去。姜子牙鸣金收兵回营,见折了雷震子,心下甚为烦恼。
且说法戒被天罡刀所伤,化清风逃回关内。徐盖见法戒身受重伤,问道:“老师被何人所伤?”法戒言道:“无妨,贫道有补残生肌的丹药!”言罢取出丹药,服下了一粒,立时痊愈。
遂即吩咐左右道:“把雷震子推进来!”少时,雷震子被推搡进来,法戒怒喝道:“贫道就收了两个徒弟,都被你害死,今日非要了你的性命不可!”言罢对左右言道:“推下去杀了!”
徐盖闻言,急忙在旁劝解道:“老师,且息雷霆之怒,此人杀不得!”法戒闻言不悦,问道:“为何杀不得!”徐盖言道:“此人乃武王姬发之弟,是朝廷缉拿的重犯,不可在此动用私刑,且暂时囚禁在牢中,日后解往朝歌,听候天子发落,到时天子必然表彰老师为国效力之功,定为老师增设道场。”各位看官,此乃徐盖有意归周,故此假言遮饰。法戒闻言,笑道:“将军之言甚是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