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尾冠,金嵌成。大红服,云暗生。面如蓝靛獠牙冒,赤发红须古怪形。丝绦飘火焰,麻鞋若水晶。驼龙岛内修仙体,自在逍遥得至清。位在监斋成神道,一气仙名旧有声。
且说姜子牙来到军前,问道:“道者,姜尚有礼了。”余元言道:“姜子牙,我乃是余清的老师海外一气仙余元是也,你让杨戬来见我。”姜子牙言道:“杨戬督粮去了,不在大营中。道友,你在驼龙岛头戴七星,朝礼北斗千年,已成地仙,可参上乘正果,难道不知天意。如今天子昏庸无道,恶贯满盈,天怒人怨,天下诸侯纷纷反叛。我西周应天顺人,克修天道,如今代天行罚,你之前派遣弟子阻碍大兵东进,如今亲临汜水关,当真是自取灭亡!你纵有左道之术,也难以扭转天命,我劝你早回仙山,以免灾殃,献出原身,到时悔之晚矣。”
余元听姜子牙一番言语,心中大怒,喝道:“姜子牙,你妖言惑众,你仰仗元始天尊的势力,数番欺辱我截教门人,贫道今日下山,若不杀你,誓不归山。”
言罢催开金光驼,手持链子百炼锤直取姜子牙,姜子牙以三环宝剑招架相还,二人你来我往,战了十余合,不分胜负。余元从腰间解下一个两尺来长,似布非布、似皮非皮的口袋,头朝下,底朝上,对着姜子牙一倒。
立时从袋口飞出数十团白影,最大的约一尺方圆,小的只有酒杯大小,虚悬空中,往来飞舞。看上去白色透明,里面水云隐隐,旋转如飞,快慢不一,在空中互相激撞,立时爆散开来,化为无数颗水雷,向姜子牙顶门打来。
姜子牙知这水雷乃海水精气所萃,一旦施为,生生不已,连绵不绝,威力极大。忙将杏黄旗展开,现出千朵金花,将周身护住。金花放出亩许方圆的金霞,不住在空中上下飞扬,任凭水雷一颗接一颗打在金花上面,只打得金屑纷飞,却休想占丝毫便宜。
余元见毕生修炼的水雷奈何不得敌手,正要取其他法宝来伤姜子牙,不防姜子牙将打神鞭祭起来,一鞭正中余元顶门,只打的三昧真火喷出丈余远近。那余元甚为顽强,用手揉了揉脑门,举剑又砍向姜子牙。
姜子牙身后的李靖与韦护,见余元如此凶顽,忙将各自宝物祭起。余元见状,知讨不着便宜,只得把金光驼顶门一拍,那金眼驼四足卷起一团金光,凭空而去。姜子牙见余元败走,掌得胜鼓收兵回营。
且说二运督粮官土行孙,押送粮草来至辕门,正看见姜子牙与余元两下交兵。他见余元的金光驼四足金光迸射,土行孙心下甚为羡慕,暗道:“我乃是步下将官,押运粮草千山万水,舟车劳顿,若有这么一头坐骑,岂不是轻便许多。”
姜子牙回到连营,升坐中军大帐,军政官报来:“督粮官土行孙在帐外等候!”姜子牙言道:“让他进来!”土行孙进帐,向姜子牙交令,并未延误限期。姜子牙言道:“你督粮有功,暂且下帐歇息去吧。”
土行孙回到自家营帐,对邓婵玉言道:“我方才督粮来至辕门前,见对方一个道人,骑在一匹骆驼之上,四足卷起一片金光,破空而去,我打算今晚潜入汜水关,将他的坐骑盗出来,日后骑着它,督粮路上少了许多劳乏!”
邓婵玉言道:“你若要入关盗驼,须禀明大元帅,方可行事,切莫忘记军中有十七禁律五十四斩,不得造次。”土行孙言道:“何必去和他禀报,我去盗驼,若是成功,也削弱敌军的实力,有何不可!”
夫妇商议停当,将至二更时分,土行孙将身子一扭,借土行术径直进来汜水关,来到总兵府内。将头略微探出地皮,正看见一气仙余元来静室内打坐,只见道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动不动。土行孙知道人的厉害,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却说余元在默运元神,忽然心血来潮,暗用掐指在袖中一算,已知土行孙潜入汜水关,要盗取自己的坐骑。余元心中好笑,暗自将元神出窍,少时间鼾声如雷,睡得甚是香甜。
土行孙在地下,听见鼾声大作,心中大喜道:“我给你来个金风未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他哪里知道,这余元已成地仙,可绝烟火食、不眠不寝,平时只需辟谷打坐,此时酣睡,乃是使诈愚人。土行孙一起贪念,便萌祸机。
土行孙将身子钻出地皮,蹑足凝神,来到廊下,将栓骆驼的缰绳解开,踩着石阶爬上骆驼,心中无限欢喜,然后纵下来。手持镔铁棍,来至静室之内,将棍抡圆,朝余元耳根便是一下,只打得余元七窍生烟。
土行孙反手一棍,又打在余元的顶门,却见道人不红不肿,更不出血。土行孙暗道:“这泼道,浑身如同顽石一般,我这两棍不把他打死也将他打晕,即便丞相怪罪,我也是功过相抵。”
想罢再次爬上金光驼,把骆驼的顶门一拍,这兽四足卷起金云,冲霄而起。土行孙心下十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