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见杨戬面色沉重,问其缘故,杨戬言道:“弟子出城去会土行孙,放出细犬咬他,却不知他通晓地行术,被他从地下走了,弟子想来,他精通此等异术,我军不可不防,若是让他从地下暗中进城,实难防备!”
姜子牙闻言手捋胡须,言道:“阐截两教之中,精通地行术的,只寥寥二三位,前者九龙岛四魔师、魔家四将,俱是多宝道人的弟子,难道这土行孙也是截教的门人?”当下心中不悦。
且说土行孙从地底逃回大营来见邓九公,邓九公问道:“将军今日胜了何人?”土行孙把与杨戬争斗的经过讲说一遍。邓九公言道:“但愿将军早日大破西岐,我等凯旋回朝,本帅定不辜负将军。”
土行孙闻言暗道:“那杨戬善于变化,想来不易擒获,不如今夜从地下进城,刺杀武王姬发和丞相姜尚,届时城中无主,立时可破,回朝歌便可迎娶如花美眷,岂不美哉!”
当下对邓九公言道:“元帅,末将今夜潜入西岐,杀了姬发与姜尚,将二人的首级带回,献入朝歌报功,届时西岐群龙无首,自然土崩瓦解,雪融冰消。”邓九公问道:“西岐城高将广,将军如何进去?”土行孙笑道:“昔日,老师传我地行之术,可潜入地底,日行千里。任他城墙再高,也不能阻挡,我要想进城,如同探囊取物、反掌观纹一般。”邓九公闻言大喜,摆下酒宴款待土行孙。
且说当天夜晚,姜子牙在府中闲坐,忽然起了一阵怪风,夹着沙石,发出嘘嘘之声。怎见得,有赞为证:
淅淅萧萧,飘飘荡荡。淅淅萧萧飞落叶,飘飘荡荡卷浮云。松柏遭摧折,波涛尽搅浑。山鸟难栖,海鱼颠倒。东西铺阁,难保门窗脱落;前后屋舍,怎分户牖倾欹。
正是:无踪无影惊人胆,助怪藏妖出洞门。
这阵风刮得甚急,将银安殿上的琉璃瓦吹落了数片。姜子牙大惊失色,忙设下香案,焚香祷告,用八卦金钱卜算吉凶。不多时,已知其中端详,拍案喝道:“不好!”遂即命左右道:“速往后宫去请武王,移驾相府!”
众门人慌忙询问缘故,姜子牙言道:“杨戬之言应验了,方才顶头瓦被吹落,老夫卜算一二,方知土行孙今晚要借地行术,进城行刺武王千岁。”
众门人闻言也是一惊,只听姜子牙言道:“命人多掌火烛,在府门前高悬数面铜镜,大殿内也悬数面,今晚众将不要散去,都在府中严阵以待,个个弓上弦,刀出鞘,如有异状立时动手。”
少时,众将官齐聚银安殿中,门官报入道:“武王千岁到。”姜子牙忙率众将接出相府,将武王迎进大殿,众人行礼完毕。武王问道:“相父深夜请孤到此,有何见教?”姜子牙不敢将实情说出,只得托词道:“老臣今夜要设宴款待众将,特请大王驾临。”武王言道:“多日征战,理应款待众将官。”姜子牙忙令左右安排酒宴,席间只谈军国大事,不敢提土行孙行刺之事。
且说邓九公与土行孙饮酒至二更时分,土行孙起身问左右要了一口单刀,向邓九公告辞,只见他把身子一扭,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邓九公抚掌大笑道:“真是天子洪福,有此等异人辅佐,何愁祸乱不平!”
且说土行孙,从地底进了西岐城,到处找寻,来至相府前。将头刚然露出地面,只见府门前灯球火把、亮子油松,被几面铜镜照如白昼一般,吓得他忙把头缩入地下,顺着往里走,露头再看时,正在银安殿前,只见大殿之中,战将不下百人,一个个严阵以待。
土行孙怕人发觉,躲到地下等了多时,依然不见众将散去,心中焦躁起来,暗道:“也罢!我先去后宫,将姬发杀了,再杀姜子牙不迟。”当下离开相府,四下寻找皇城,不多时,忽闻一派笙簧之音,露头看时,已在后宫之中。
只见武王与几个嫔妃,正在赏乐饮宴。土行孙喜不自胜,在地下等候。只听武王言道:“停止奏乐,如今兵临城下,孤无心饮宴,回宫安寝了罢。”两边宫人不敢怠慢,立即起驾回宫。不多时,武王屏退宫人,与王妃解衣宽带,同床安寝,不一时,传来鼻鼾之声。
土行孙把身子钻出地面,此时红烛未灭,满室通明。土行孙提刀在手,揭开帐幔,搭上金钩,一跃跳上龙床。只见武王姬发双眼紧闭,正在酣睡,土行孙一不做二不休,起手一刀,便将武王的头颅砍下,用刀一拨,轱辘到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