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的剧痛让穆沼能清楚地感觉得到他身体里的血在一点点从胸前的伤口流出,就像他的性命在一点点慢慢流走一般。
穆沼摸了摸自己湿漉漉黏稠稠的心口,微微笑了,待到这儿再也流不出血来的时候,他就算是死了吧。
也好,也好……好在他是死在小半儿的手里,而不是死在其他人手里,他太累了,能死在小半儿的手里,他也知足了。
“呵呵……我还以为我会见到一个光头小尼呢……”寒天冻地里,穆沼看着落雪的灰蒙蒙的苍穹,笑着自言自语,“幸好不是,我还是以为要死在一个光头小尼的手里了,那我可不能想象……”
穆沼觉得身子愈来愈冷,冷得好似已经没有了知觉,他却依旧在笑,声音也变得极其微弱,“呵……要死了吗……”
死了,也好,也好……
穆沼终是慢慢将酸涩的眼睛闭了起来。
另一处。
半月抱着阿渊逃也一般地离开穆沼的视线,如疯了一般往大雪茫茫深处一座极不显眼极不易为人发现的木屋跑去,在厚厚的雪地里留下一大串脚印。
只见她紧紧咬着下唇,面色如周身的雪般苍白,愈往木屋跑,她将她怀中的阿渊抱得愈加用力,用力得都能清楚地看到她手背青筋鼓起。
许是她抱得太过用力的缘故,以致阿渊的小脸慢慢皱到了一起,而后难受地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入眼见到的便是面色苍白的半月,这让阿渊实实在在地吃了一惊。
半月没有发现阿渊醒来,半晌,当她如拼了命般跑到木屋前时,阿渊沙哑着声音虚弱地嚅了嚅唇,眼里有兴奋的光道:“姨?”
阿渊的声音很轻很轻,却还是清楚地传进了半月的耳里,让她猛然刹住了脚步,垂眸看他。
“阿沼叔叔,找到姨了!?”阿渊不知此刻情况究竟如何,一时也不想着自己,只打心里替穆沼高兴,“阿沼叔叔一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