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
白色衬衫瞩目,打一把劳斯劳斯二十多万的黑伞,可能金钱铸就,使得这无意一瞥,每个角度看上去都昂贵无比。
他淡淡抬首,唇缝中喷出白烟,像云层倏地翻涌进黑夜、奋不顾身的锋利。
侧眸,一张被伞檐雨线格挡的俊脸,淡漠、疏离、冰冷,对上她的眼睛,嘴角微微一勾,度化万物般柔情似水。
纪荷心脏被猛地一提,不经招呼的就伺候了她一顿,茫茫然,以至于许久没找回自己。
车门从外打开,他伞执过车顶,等她下车。
纪荷看了眼后面,白紫双拼色的真皮座椅上空空如也,念念显然已经被抱下车。
顿时轻叹一声,不好意思笑,又挺意外的他竟然没叫醒自己。
纪荷下车时,由于底盘过高,稍微踉跄了一下,暴雨如注,伞檐好像无尽的宽阔,纪荷五味杂陈,不知道这一下是自己跌进他怀里的原因,还是伞檐真的无尽宽阔,除了温暖,再没感到别的。
“慢点。”江倾的声音隔着暴雨清晰如昨,是十七岁相遇时的他,不可一世,眼高于顶,纪荷只是他的跟班、下脚料,随意填充敷衍江昀震的借口;也是经十年重逢手上长满枪茧,行事雷霆,对她步步相逼、不让喘一口气的霸道无比男人。
都是他。
变化却肉眼可见。
他现在眼神在她身上不多留、总轻描淡写带过,扣她肩,于风雨中带着她往台阶走的步伐却快速有力,纪荷没有思考空间,就随着他进了门。
肩头的大掌在她没回神前就已离去。
他收起伞,扔进伞桶中,漫不经心对她说,念念已经上楼,睡在她的卧室,年年有点小低烧,刚才退下了,看起来问题不大。
“我睡了多久,怎么不叫醒我?”纪荷皱眉,她刚才醒来,发现座椅被放平,车窗留了缝,开着冷气,身上搭着毯子。
“在院子里一个小时。”不算在路上睡的。
江倾笑了笑,眼睛看上去极度温柔。
纪荷快不认识他了,瞪着大眼睛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