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提用他们来试探我华泉关,我也一样可以试探他巴尔提。”
袁华叹了口气,“其实这得看谁更狠得下心了,城下的流民是我大越子民,巴尔提没什么狠不下心的。倒是我们……我们用这些无辜流民去试探于支军,未必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结果啊。”
“我们想要的结果是什么不重要了,只要让巴尔提知道,他没办法用流民来牵制我们便是了。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想要保护人,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所以,若他们愿意去试探于支军,最坏的结果便是死在于支军手中,可他们争取到的,却是妻儿妇孺得以进城了。”
“是,如果他们不替华泉关吸引火力,我们不敢贸然开门将他们的妻儿老小迎进来,再熬些日子可能大家都一块儿死掉。现在,至少他们能保证自己的妻儿老小安全了。月儿,你是不是觉得我狠心了些?”
“这已经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如果于支军手下留情,或许他们还有一线生机。但不管怎样,他们的妻儿已经活下来了。华泉关容纳不下那么多流民,让妇孺弱小进来,已经算仁至义尽了。想来,他们该是知道我们的难处了。”
“这些流民真真展现了大越子民身上的牺牲和大无畏精神,他们就算死去,也必将被后人所记住。你看,那个灰褐色衣裳的男人,他的妻儿就在他身后,可他决定站出来以后,再没回头看过一眼。”
袁华顺着他的手指一看,那人手上杵着一根细长的棍子,想来这是路上作拐杖之用的,现在可能要作为武器了。
虽然衣裳看起来肮脏不堪,可腰背却挺得很直,似乎有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孤勇。
“他的妻儿是哪一个?”
“后面,也是背对他的,那个蓝灰衣裳的女子,旁边有个小女儿,怀里有个小婴儿。”
那蓝灰衣裳的女子没回头看灰褐色衣裳的男子,她抱了小婴儿正低头整理着,看起来既忙碌又镇定。
旁边的小女儿侧身靠着她,顺着她的肩头时不时转脸看灰褐色衣裳男子。
苏清墨握住袁华的手,“我们无法排除哪些人是真正的流民,哪些人是掩藏在其中的细作。我们不能接纳所有的流民,这已经是我们能做到最周全的考虑了。”
袁华深知苏清墨考虑问题比她周全,能留下妇孺老小已是竭尽全力了,“玉芝姑娘呢?她可同意这法子?”
苏清墨又捏了一下袁华,“你说得对,太过狠心总是让人有些不忍啊。他们也总是别人的父母子女,也总是有不舍和牵绊,我们不能这般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