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华一直处于昏迷中,时而深度昏迷时而浅度昏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隐约觉得一直都有人给自己喂药、换药。
每一次换药虽然动作都很轻柔,可伤口实在太深了些,就算抹了再多的药,将纱布撕扯下来也是痛得浑身发抖。
恍恍惚惚中又觉得有个很熟悉的人一直陪着自己,听着他担心的话语,为自己总不彻底醒来担忧,为自己伤势反复担忧,为自己偶尔发烧担忧。
总之,只要袁华不能跟他交流,他都担忧。
这一日又该到换纱布了,袁华即使昏迷着也十分惧怕这个程序。
虽然她算虐文女主,可这个任性的作者确实没真正虐过她,这么一想,换药算得上虐了。
袁华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完全清醒了,但来人一碰到她胳膊,她立刻抖成一团,拼命往里面缩。
那个熟悉的人将她抱在怀里,像往常一样哄着她,“乖了,你的伤已经渐渐好转了,再换这一次,你也该醒了的,不要怕啊,我都在的。”
虽然这温柔的话语让她心安,可心安代替不了撕心裂肺的疼痛,袁华还想往里蛄蛹,却被苏清墨牢牢捉住,像拍孩子一样在她身上轻轻拍着,“不怕不怕啊,就痛一下下,这一次只痛一下下你就好了啊。”
袁华听得出这是苏清墨的声音,想着该睁开眼看看他,明示自己不换纱布了,可眼皮像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试了几次也没能睁开,只能安慰自己,这是男主,只要他在一切都没事的。
苏清墨牢牢抱住袁华,来人又上前来拉扯袁华胳膊,不过才拉扯了一下,暗中痛彻心扉的撕裂感又回来了。
袁华想往里蛄蛹没成功,很没出息地冒眼泪了。
苏清墨将袁华眼泪拭去,碎碎念安慰道,“我知道以往都很痛很痛,可今天真的只痛一下下,很快就过去了的啊。你不要乱动啊,若是扯着结痂的伤口,真的会很痛的。乖了,我在这里的,不动哈,我们不动哈。”
若是没人安慰,袁华估计痛死也就痛死了,反正也来不及矫情。
可现在苏清墨这么细声细气地安慰她,袁华顿时觉得自己委屈无比啊,哪里是换纱布的痛,根本就连自己怎么到这小说里的委屈都要算上了。
那眼泪就跟拧开的水龙头一样,“哗哗”地往下淌呢,恨不得将自己前半生受过没受过的委屈都算到这会儿来。
这样子肯定没办法换纱布了,来人声音憋着笑呢,“将军,要不,你先宽慰一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