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并不笨,只是经常被他们逼到角落里无法还击罢了,现在袁华给了他这么好一个还击的机会,立刻接话反怼他们,“清月说得极是,和谈是咱们最后一条路了,那清月公主自然是和谈的底牌。既然是底牌,自然不能一开始便打出去,总得试试对方的诚意才行。和谈一事,光我们有诚意不行的。不过,我们确实也得展示一下我们的诚意,这样吧......各位臣工谁愿意替清月公主打一下头阵,去试探一下对方和谈诚意的,且留下来,咱们好好商议一下如何做饵让巴尔提让步。”
好样的,太子殿下果然搬回一局了,从前都是他们逼太子殿下,现在轮到太子殿下逼他们了,“当然了,可能咱们的和谈需要多试探几次,所以各位臣工留下来的越多越好,正好咱们确定一下谁先前往庆隘口和谈最能展示我们的诚意,又能护得住清月公主安全,还能将对方消息安安生生地带回来。”
袁华低下头想笑,太子殿下也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憨厚耿直啊,也挺坏的嘛。
可有觉得这种场合下笑出来,实在太不严肃了,只能强忍着。
方才一个个还一副愿与大越共存亡模样的官场老油条立刻躬身告退了,“太子殿下、清月公主这法子自然是最恰当不过的,咱们也该回去好好想想,到底如何才能探知巴尔提王子和谈的诚意。哎呀,可惜老臣才疏学浅心思愚钝,骤然得知皇上留在于支军中的消息,一时竟心乱如麻头脑昏昏,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更好。这样吧,我等先行告退,回去务必好好想想如何才能为殿下分忧、为大越分忧,假以时日,一定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的。”
行吧,你们的套路真深,话倒是说得好听,就是不干人事。
太子殿下一挥手,“各位所言极是,且回去休息一下,定能想出更好的法子。清月公主且留一下,咱们商量一下此事如何处理。”
各位老油条像得了特赦令一般,手脚很麻利地转身就走了。
临了,袁华还补个刀,“若那位国之栋梁有心想为国分忧,想作为和谈第一拨使者亲自前往庆隘口,不妨前来太子府商议此事。”
老油条们逃跑的动作更快了,嘴里还是不肯说出半句实话,“应当如此,臣等若是想出万全之策,定然会前来与殿下、公主商议的。”
片刻工夫,方才还熙熙攘攘的往怡雅殿里挤来的国之栋梁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太子殿下又想笑,可再想想自己的处境,脸上更是凄苦,所有人都有退路,冷家的人绝无退路。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真切地意识到,真正在乎大越存亡的,只有清月公主了。
其他公主或许是在乎的,可她们哪里知道如何应对呢?
袁华见他脸上凄苦之色,赶紧开口劝慰,“皇兄,父皇被于支国请在军中......”
太子殿下长叹一口气,“月儿,现在只剩咱们两人了,有些话也不必再粉饰太平了。父皇被巴尔提掳了......巴尔提必定会以父皇性命要挟我们的。正如你方才所说,咱们身为冷氏一族,若能保我大越千秋万代,牺牲小我也是应当的。可是,事到如今,只怕不是我们愿意退让,巴尔提便愿意退兵了。”
袁华也不知道倪天恩会不会退兵,但她不敢赌这个可能,“皇兄,这事咱们只能赌一赌,而且还不能用清月来赌。”
“我知道的,你若是去往庆隘口和谈,不啻于羊入虎口。巴尔提生性残暴贪得无厌,你都亲自前往军中了,他又如何肯退让呢?只怕到时候你被扣下了不算,父皇也是回不来的,咱们承担不起这个结果啊。”
“是的,咱们承担不起和谈失败的结果。而且,以巴尔提来势汹汹的样子,只怕和谈多半失败了。”
太子殿下声音都抖了,“若不和谈,咱们......巴尔提的铁蹄只怕就要踏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