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男人闻言脸色好看了许多,不过接下来的话女子听了,脸色就不好看了。
“今天你要买衣裳也没有了,上车,回去。”声音之严厉让少年一下就跳上了马车。
马儿一声嘶鸣,在大道上缓缓前进。“思清。”女子大叫一声,变成了追逐的人。
马儿加快速度,女子却似乎累极,跑了几步便重重倒在地上,边上的侍女赶忙把人扶起来,女子挣开她的搀扶,继续朝前跑去,眼看距离越来越远,急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少年感觉到车子一震,回头一瞧,心生不忍,嘟囔道,“哥哥,那个姐姐又摔倒了。”
“苦肉计。”男子不屑的吐出三个字,闻着随风飘来的声音却烦闷的厉害。
男子武功高强,虽没有回头,磕磕绊绊、路人指指点点的声音缺却听得一字不漏,马儿跑了许久,终于嘶鸣一声停下。
少年赶紧拉住车身,稳稳停住后,车上已经多了一个人。她一身白衣在地上磨得发黑,隐隐还有撕烂的痕迹。脸上不似刚才的清爽,带着明显而压抑的泪痕,压着嗓子,不让自己发出悲泣。旁边一粉衣女子牵着一匹马跟在一旁,眼神担忧的盯着女子身上,不时又恨恨的瞧着男人。
男人上了马车,扬起马鞭,车轮子滚动的声音富有节奏感,压在路面上发出苍老沉重的响声,车上无人说话,气氛凝重的朝城门驶去。
一出城门,板车再次停下,男人下了车,绕了半圈,终于直视女子,女子似有所感,缩着身子露出双红肿的眼睛来。对视良久,男子偏开脑袋,右手一挥,女子已被他仍在地上,“回去吧!”
“不,思清。”银杏一跃下马,挡在女子身前,戒备的看着男人。
“自你做了那等事儿,我与你再也无半分干系。”男子嗓子嘶哑的厉害。
“不,我不走,你听我解释。”女子岂是半途而废的人,跑过去直直站在男人面前,双眼如炬。
“宋初,你够了。”男人不肯示弱偏过头去,胸膛出喘着粗气,大吼一声,如春雷震天。
小苏一惊,下了板车来,心中滋味不明,这么漂亮的姐姐怎么就是哥哥的仇人呢?这难道就是哥哥教的最毒妇人心?
“不,不够。”宋初也来了脾气,她桀骜的站着,微微扬起头,“思清,你是了解我的。”
闫山雨苦笑,笑得仿若眼里涌出血丝,“是,我是了解你,为了目的誓不罢休,我怎的就忘了,只是没想到有一天这一招会使在我身上。”隐忍的怒意像是突然崩塌的山洪,拦也拦不住,“宋初,你自己说说,每当你说起我是你这世上最后的家人这话时,你有没有惭愧,你说永远不会伤害我的时候,你有没有一点儿羞耻……”
宋初忍住要哭泣的欲望,急急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不是……”
哀莫大于心死,闫山雨自嘲一笑,“我当初就是败在你的苦肉计下,这一次别想再用这招对付我。”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板车,一鞭子下去,马儿窜得飞快。
宋初下意识追去,刚刚蹲的太久,一脚还未跨出去,便重重的摔倒在地,一只手伸出去,好像要抓住什么,然而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