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汪仁同说起绝后,李莱脸色剧变。他知道,如果自己没抗住严刑拷打招供了,那他的小儿子必死无疑,他就是李家的千古罪人。大业未成却绝了血脉。
绝不能这样。
“汪仁同,汪大人,我求你了,看在以前那么多孝敬上,求你给我个痛快,求求你。”李莱歇斯底里地痛哭哀求,不停地挣扎着,让押着他的衙差有些发愣。
“愣着干嘛,还不快拖下去,没脑子的东西。”汪仁同呵骂衙差赶快把李莱带走。
林如海在一旁看着佛像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听到李莱的话。
虽然曾经汪仁同替甄家办事,处处与他做对,想将他从盐运上赶下去。
但是现在李莱已经和甄家产生了矛盾,为了自保必须对抗甄家,他别无选择。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林如海自然不会在此时揪住不放,找汪仁同的麻烦。
出了密室,两人写好密折使心腹之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林大人,那两本册子咱们各保管一本,等候圣裁,如何?”
林如海拂了拂胡须道:“就依汪大人所言,事关重大,分开保管确实更为妥当。”
林如海知道汪仁同是怕他跑了不认账,到时候一个人扛不住。
林如海自然同意,接下来还有些对甄家的动作,手里拿着张好牌心里也踏实。
扬州甚至整个江南,飞速地流传开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甄家大公子甄頫死了,还与白莲教有关。
此事之所以传的这么快,是林如海有意为之。当日那么多衙差里肯定有各方势力的眼线,甄頫之死跟白莲教有关的事是掩盖不了的。
索性劝汪仁同不必下令封口保密,再暗中使人去散布消息,将甄家顶到风口浪尖上,无暇他顾。
林如海有自己的打算,若是甄家避嫌不出,自己就有时间专心筹备盐改之事。
汪仁同也有自己的心思,要是甄家疲于应付有关白莲教的流言,就暂时没有精力找他算账,他就有时间凭着这次在密室里发现的名册一举翻身。
甄家这些年来从未与白莲教发生矛盾、冲突,同在江南,且甄家势大,涉足的领域极广,却与白莲教却毫无交集,显然是不正常的。只是就算人怀疑,也畏惧甄家不敢明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