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是曾由世叔聘为妹妹西席,可说难听点,不过是他穷困潦倒时找了份工,教妹妹读书认字,和府上那些长短工一般,拿钱干活。又不是正经的授业恩师,教诲为人处事,传授立身之道。
不治他欺瞒利用之过,给他一封银子作路费嚼用,已是大度慈恩了。”
“也罢,此事便如颍儿你所说,给足盘缠打发了他去。”
“世叔切记不能给此人写荐举之信,不能留下凭证,否则必是此獠将来浑赖世叔之信物。”
林如海点头允了,他本来都想好了写一封信准备将贾雨村推荐给内兄贾政,现在想来确实可能是埋祸之举。
陈颍心下暗叹,今日自己真的是放肆孟浪了,还好林如海没固执到底。
又想到黛玉,现在她年岁尚小,许多事不曾见识明了,绝不能现在就送去荣国府给贾母洗脑改造,毁了她的一生。
陈颍决定索性放肆到底,反正今日因为贾雨村之事必然还给林如海留下一个轻浮的印象。
年少气盛,孟浪又不算甚么大过错。
“世叔,虽则说疏不间亲,可小侄有几句话却是不得不说,以免来日悔恨,还请世叔宽容则个。”
“颍哥儿但说无妨。”林如海猜到必是和玉儿有关,虽不愿听,可也不能不许他说。
毕竟是他带来孙老救了他和玉儿,又体贴照料,让玉儿不再整日悲伤以泪洗面。
“世叔担心妹妹年少失恃,无人教养,又为长辈孝道相压,再有如今扬州局势动荡,担心顾及不全妹妹的安危,所以无奈送妹妹入京,可对。”
林如海微微颔首。
陈颍继续道:“《大学》有言:身修而家齐,家齐而后国治。
世叔忠于王事,鞠躬尽瘁,令人敬服,可在家宅之事上却是一言难尽。
世叔欲送妹妹上京,可曾详细打听过那荣国府内是何等形势,可曾调查府上有什么利益冲突,主子奴才是何等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