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润抬起头,不解地看她,“你要聘的,难道不是通引官家的猫?”
清圆斜了眼乜他,“世上只有通引官家养猫?”
他有些怅惘,“你果真要去聘别人家的猫了……既这么,你要聘的猫长什么模样,我替你画下来。”
她说不上来了,支支吾吾地催促,“哎呀,就这么画吧,横竖猫都长得差不多。”
他说那不行,“回头还要写符咒,要是写错了,猫就养不住,会跑的。”
清圆愈发难堪了,一双灵动的眼睛东瞧一眼,西瞧一眼,“就是这个,白底黑斑。”
他眼里浮起笑,又牵了袖子蘸墨,曼声吟诵起来:“一只猫儿是黑斑,本在西方诸佛前,三藏带归家长养,护持经卷在民间……”
她终于心服口服了,“殿帅真叫我刮目相看,还懂养猫经。”
他的一手小楷写得极漂亮,边写边喃喃:“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逗你高兴,这些年我不是在军中,就是在衙门,没怎么和女孩儿打过交道。那天和圣人说起,圣人教了我这一招,说姑娘家除了爱胭脂水粉,就爱小狗小猫。”
清圆恍然大悟,“圣人果真见多识广。”
他笑了笑,“像咱们带兵打仗一样,稳定军心很重要。”
可是清圆又听出了自相矛盾的地方,“那你才刚又说,是当年给二爷聘猫聘得多了,才熟知画纳猫契的方法。”
他也抱怨,“姑娘还不是明明他处无猫,在润面前强装有猫。”
清圆红了脸,倒不是因他揭穿了她,反正一个说别处有猫,一个说别处有人,彼此彼此罢了。叫她心神一荡的是他的自称,从沈某到润,单单这一个字,便充满了性感缠绵的味道。
反正不讨厌这个人,虽然他笨拙幼稚,但这样也好,太娴熟的男人油滑,她拿捏不住。只是有些不好意思,便垂着眼催促他快写完,然后试探着问他,“你看什么时候得闲,带我去聘猫?”
他放下笔,语气里颇有一唱三叹的婉转:“聘猫事小,聘人事才大。姑娘,我今日是为什么来的,你还记得么?”
清圆的眼神又开始飘忽,“总要让我想一想才好,你先带我聘了猫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