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时她才隐隐约约地明白,原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几乎毁掉了一个女孩的前半生,她曾经对温瑜吃瘪难过的模样乐在其中,如今只剩下自责,可过错是无法挽回的,不会因为始作俑者的一时愧疚而变成过眼云烟。
于是此时乍一见到温瑜,曾经被那个梦支配的恐惧一股脑涌上脑海,与此同时她还感到了难言的羞愧与恐惧毕竟连宋洁本人都想暴打自己,更不用提温瑜。
比起她们两人,温瑜要淡然得多,只面无表情地像二人点头示意一下,然后轻轻对许炽说“走吧。”
宋洁手心全是冷汗,等怔怔看他们背影走远,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对她说。
或许在愧疚中走完下辈子是对她的惩罚,宋洁只能苦笑着心甘情愿地接受。
只是等往生时见到温建成,她该怎么向他提及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呢
她不知道。
因为想起了温建成,温瑜的心情算不上好,回程路上没有说太多话。
许炽知道她需要独自冷静的时间,便一言不发地走在温瑜身边,偶尔悄悄转过头,看她被冻得通红的鼻尖与微垂的睫毛。
他瞧着瞧着,就不知不觉靠她越来越近,最后撞在温瑜手臂上,指尖划过她的手背,冰冰凉凉。
许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看着她的眼睛问“你是不是挺冷的”
他说着用一根手指勾过温瑜大拇指,轻缓按压着她的指腹。温瑜没有拒绝他的触碰,嘴角荡起一个浅淡的微笑“有一点。”
她说话时呼出一团白茫茫的气团,简直要飘到他心里,松松软软地融化成一片。许炽得寸进尺,干脆直接将她的手包在自己手掌中,再放进他口袋里。
暖流自身旁少年的手心径直踱入她手中,再顺着周身血液悄无声息淌入心头,她忽然间就不觉得冷了。
温瑜往他这边挪近了一步。
他们都在年少时失去了挚爱的亲人,也因此比同龄人更懂得珍惜眼前人。许炽深吸一口寒意刺骨的冷气,不自觉偷偷扬起满足的笑,心里又想起那封送给温瑜养父的信件,不晓得他有没有收到看完。
第一次见到这位未来岳父,他还真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