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你这就属于聪明反被聪明误。造匣子的人,确实不希望别人看到匣子里的东西,但是,里头的东西又不能毁掉,也可能他想将那东西留给自己,或者是打算留给某个特定的人。既不能毁掉,又要藏起来,所以他只能打造一个可以满足两种需求的容器。”
汤剡:“那他把东西藏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不就行了?”
“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不存在的,只要有心人想找,早晚能够找到。而这个匣子的作用,就是让你找到了也得不到,这么说你能明白吧?”
当我说出“你能明白”这四个字的时候,汤剡脸上稍显不悦。
想来也是,像他这种人,通常都觉得自己很聪明,我突然来这么一句,他会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其实汤剡就是把事儿想得太细了,世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匣子,在我看来根本就是无需讨论的话题。
它既然存在,自然有其存在的道理。
想到这儿,我的手猛地顿了一下。
像我们这个行当里的人,因为见过太多无法解释的事情,所以大部分时候不会像汤剡这么思考问题。
换句话说,他的这种思维方式,并不为行当人所熟知,包括实用,应该也没见过几个像汤剡这么想问题的人。
而要对付实用,恰恰应该从他的思维盲点入手。
我不由地冲汤剡一笑:“有时间咱们多聊聊。”
汤剡一脸懵,他当然想不通,我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句。
随后我便不再啰嗦,立即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拆解机关上。
我先拿一支黑色水彩笔,在八方巾上画出了四百多个小格子,并在每个格子里写上编号,随后再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地检查八方巾上的金属丝。
由于金属丝数量太多,加上它们密集相连,而且延伸方向错乱,如果不分格检查,我盯着这些细线看上一会儿就得头晕眼花,很快就忘记那些区域已经检查过,那些还没有检查,非常容易出现反复做功或者遗漏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