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床门前,我辨认出围板的材料竟然是玄铁,市井之中常常认为玄铁和陨铁是同样的东西,但在我们这个行当里,玄铁无法概括所有陨铁,它只是陨铁中的一种,这东西和黑曜石一样,也具备隔绝炁场能力。
如果用玄铁将邪气的源头封住,即便是老左那样的辨炁圣手,也无法察觉到邪气的存在。
玄铁本是煞气极重的东西,用它做棺,甚至可以镇压尸魃。
我猜测,张家人在大床周围围起玄铁板,就是为了镇住床上的东西。
想到这儿,我心里便又多了几分小心。
说实话,如果现在老左在跟前,再加上李淮山、黄玉忠和梁厚载他们三个都在的话,我相信将我们几个的修为加起来,对付个尸魃、凶神,应该没有太大问题,问题是他们几个都不在,我身边只有一个没有修为的吴林。
吴林的确生猛无比,但对于杀尸镇鬼,他却没有太多心得。
进了门洞以后,吴林就走到了我和并排的位置,我们两个同时凑到窗前,吴林端起手电,朝着被褥上打光。
从被褥隆起的形状来看,下面肯定藏了些东西,但无法确定是什么。
“我来还是你来?”吴林用枪口指着被褥正中央,小声问我。
我没回应,只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同时探出另一只手,抓住被褥的一脚,慢慢将其掀了起来。
怪了,这床被褥竟比我想象中要重得多,就算保守估计,它的重量也在两百斤以上,而且被褥上传来的触感非常怪异,柔滑、冰凉,像是冰蚕丝,但冰蚕丝绝对不会这么重。
随着被褥渐渐被掀起,一股浓烈到极致的血腥味儿顿时铺面而来。
这里我产生了一个疑问,之前我们站在墓道里的时候,为什么血腥味能够通过墙洞散发出去,光线却无法探入洞口之内呢。
如果说墙壁两侧的空间是不连贯的,那风和气味都不应该流窜到外面去才对。
心里头想着这些,我手上的动作便稍微慢了一点,吴林仿佛有些急不可耐,也抓起被褥的一脚,拼力将被褥掀开了一大片。
血腥味儿立时变得更加浓郁,与此同时,空气中还出现了一股极端刺鼻的酸气。
我当场被刺激得眼直流,赶紧用衣领挡住了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