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林低头看了偃雨一眼,随后就作出一副侧耳聆听的动作。
片刻,吴林突然扬起手,那动作好像是让我不要妄动,但我并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做出这样的手势。
直到几秒钟以后,我才听到一阵从石台下方缓缓压过来的响声。
起初那声音像是一种轻微的嗡鸣,听不太真切,但随着它越发响亮,我才终于听出来,那是某种巨大生物在黑暗中的咆哮声。
我找不到一个确切的形声词来描绘它,只能说,那就像是千万匹马同时嘶鸣一样,但它没有马嘶尖锐,它更为浑厚、沉闷。
没多久,声浪彻底压到了石台上空,巨大的声响振聋发聩,可我们三个都没有堵上耳朵。
这声音中附带的强悍压迫感已经让我们失去了行动能力,我们只能干干地站在原地,手指头都不敢动一下。
周围的尘土和碎石也在巨响中震荡起来,石林改变的声音的走向,在这阵强悍无比的吼声中掺入了一丝嗡鸣。
那一刻,我感觉这声音甚至能将这无边黑暗彻底震碎。
但在黑暗震碎之后会出现什么,我不知道。
刚才还呼啸着朝我们扑来的人偶就像是受到了惊讶一样,此时又急急退走,重新钻回了石壁上的道道洞口中,但巨响盖过了他们行动时发出的声音,在我的视野中,它们仿佛就是在无声地行动着一样。
我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这个黑暗的世界再次归于平静。
这一次是彻底的寂静,没有人偶和石头摩擦的噪响,也没有风声,就连我们呼吸的声音,都被压得极低。
最后还是偃雨打破了沉寂,经历过极端的紧张以后,他又开始大口大口地干呕,期间便随着频率极高的剧烈喘息,让死寂的黑暗一下子变得让人烦躁不安起来。
我和吴林同时长吐一大口浊气,随后两人又是同时膝盖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那股夹杂在巨响中的巨大的压迫感实在是难以解释,我活到这么大,从来没有像那一次那么怕过,那是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心惊胆寒。
过了很久,吴林才闷闷地问我:“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摇了一下头,看了吴林,又摇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