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倒是觉得,正是因为这些半门清的存在,我们这个行将就木的老行当,才能时时流淌着一些新鲜血液。
对于行当来说,半门清绝对是不可或缺的。
不只是我这么想,老左对黄老板他们也很客气,那是初次见面应有的客气,而不是特意排斥,反倒是金帛番,酒席上只和老陈推杯换盏,对于黄老板他们这些半门清,金帛番压根就没拿正眼看过他们。
正是因为半门清受轻视,所以他们行动起来才足够隐蔽,而善堂的老陈早在几十年前就不过问行当里的事,加上他本来就是个纸匠,行当里的绝大多数同道都听说过善堂的符纸,可你要是问他们,善堂的堂主姓甚名谁,他们一准儿说不出来。说白了,老陈在行当里也是个隐藏人物,加上他轻功厉害,也能作为我们在陕西的眼线。
可以这么说,黄老板带来的每一个人,都能够成为我的助力。
饭桌上,我大体想说老板说明了我的来意,并恳请在座的各位朋友都能为我提供一点助力。
当时正是酒意浓郁的时候,大家都喝嗨了,听到我的恳求,每一个人都是满口的答应,没有半个不字。
我不认识秦老板和刁老板,但我相信黄老板的眼力,既然他能将这两个人带来,就说明他们值得新来。
别忘了,我和李淮山的心眼通,还是从黄老板那儿偷师来的呢,只不过我们俩练了这么久,却还是不得章法,论心眼的早已,和黄老板没得比。
酒足饭饱,黄老板就将我们送进了西安郊区的一个老机关大院儿,如今这地方已经成了外来务工者和艺术家们的聚集地,人流量大,人口成分复杂,加之连着三四条街都是平房和楼房相互交错的建筑布局,一条条小道如同密集的水网,环境足够纷乱。
不得不说黄老板有心,这里的确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我们入住以后,黄老板告诉我们附近哪里有饭店,哪里有超市,又告诉我们停车场的位置,随后他就匆匆离开了。
直到黄老板离开院门,金帛番才悄声问我:“这些半门清,靠得住吗?”
他在现代社会生活了一段时间,说话措辞已没有民国年代那种半文不白的别扭感觉。
我冲他一笑:“黄老板是我的朋友。”
金帛番瞥了我一眼,露出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相信,黄老板肯定不负所托,他很快就能带回勾魂使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