侃侃道人一直盯着的那栋房,就是腥臭味的源头。
来到房门前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那味道陡然浓郁了几分,李淮山眼看就要忍不住了,连着干呕了几下,可最终还是强行憋了回去,吴林也是一脸的烦闷,这味道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实在是太过猛烈了。
跟着侃侃道人进门的时候,我就隐约看到屋子的阴影处有个影子在来回飘荡,直到李淮山打开了手电,我才发现,房梁上竟然吊着一个人。
单单是看了他一眼,李淮山就再也忍不住了,转身冲出屋门,接着就是一阵狂吐。
后来还是吴林拿出手电,照亮了屋子里的那具尸体。
那是个胡须和头发都很长的男人,此时他的头发被结成了一个结,死死地拴在房梁上,胡子上全是被冻结的血块。
由于大量烂疮已经覆盖了他的整张脸,血液又染红了他的头发和胡须,让人无法看出他的年纪。
不只是脸,他的四肢和身子上,也布满了大量深深浅浅的脓坑,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人形的马蜂窝。
空气中的寒意已经将脓水冻结了,以至于灯光照过去的时候,所有的脓坑附近,都反射着一层薄薄的油光。
就像是有人在蜂巢上涂抹了一层油蜡。
侃侃道人盯着这具悬在半空中的尸体,发了好一阵的愣,青崖子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就像是浑身脱力了一样,两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上。
多亏吴林眼快,一个箭步上去,将侃侃道人扶稳了。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尸体,问吴林:“他是怎么死的?”
吴林摇了摇头:“不好说。”
在我看来,这个人应该是先被烈性毒药毒死以后,又被挂在房梁上的。
一边这么想着,我就越过了侃侃道人和青崖子,伸出左手,将指尖压在了死尸身上。
他的体表已经被冻结了,可体内竟还留着一丝余温,显然是刚死不久,除了体表生疮以外,他身上的骨头也已经酥软,我只是轻轻一按,就听到了肋骨碎裂的声响。
和我估计的一样,他身上确实留有剧毒,毒性之烈,已经远远超越了响尾蛇的蛇毒,但和铁尸毒相比,还有很大的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