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着离我最近的一盘菜,闷闷地“嗯?”了一声。
在小片刻的沉默之后,仉恒才再次开口:“如果你在生意上碰到了什么问题,就提前说明白吧,你放心,如果真有困难,家里也是不会为难你的。”
在仉恒说话的时候,我发现仉如是正死死地盯着我,他的脸上除了一贯的阴郁,没有其他表情。
我说:“最近店里生意挺好的啊,没什么问题。”
仉恒又问我:“仉百川为什么离开资粮坊,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点了点头:“知道啊,听说他最近生病了,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这确实是实话,之前我就听仉寅说,仉百川像二爷请辞的时候,身体确实除了问题,据说是因为近段时间心忧过度,心疾催成了身疾。
仉恒看着我直叹气:“若非啊,你是阴差,可不能说谎啊?”
我竟忍不住笑了:“说谎?自打我生下来就没这天赋。那什么,账本我带来了,交给谁?”
话音一落,隔壁桌上的一个长辈就快速朝我这边侧了侧身子,他先是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仉恒一眼,犹豫片刻,没敢说话。
我刻意伸了伸长脖子,视线越过仉如是的肩头,仔细看了看那个老头,可以确信,回仉家这两年,我从未和他打过照面。
这时仉恒朝我摊出了一只手:“先给我看看吧。”
我立即拿出两个账本,辨认了一下账皮上的印章,才将旧货店的账本递给仉恒。
仉恒伸手来接,一边还朝我手里看了一眼,他大概是奇怪,为什么我手里会有两个账本,但也没问太多。
接过账本以后,仉恒又盯着我看了很久,脸上的表情很是犹豫。
我被他盯得很不自在,索性将脸扭到了一旁,随后才听到纸页被翻动的声音。
仉恒一边翻着账本,一边说着:“这两年,旧货店那边的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也就是若非刚回家的时候,生意总归还有点起色。”
他是想为我开脱,提前做好铺垫么?
期间我朝仉如是那边看了一眼,这家伙脸上总算露出了一点表情,他正冲着我笑。
说实话,当时我看他那副样子,总觉得他怎么看怎么傻,跟个白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