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就一头扎进了水里。
即便是损了一条胳膊,可他靠着一只手和两条腿,在水中依然游得极快,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河道下游。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扶正李淮山的身子,朝着来时的方向疾驰。
这里的水,够清澈,他说得没错,这里的地脉之所以清澈,就是因为流动不息,不似死水,像这样的河道,是不可能一直在地底下往复循环的,一定存在通向江河的出口。
只希望他的水性够好,可以活着找到出去的路。
嗯,呼德巴尔思,这个名字,我记住了。
李淮山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没了他来指路,在迷茫的黑暗中,我很难辨认方向,只能靠着感觉走。
好在当初那段“走暗铃”的经历给了我不小的帮助,让我可以隐约记住升降台的大体方位。
前后用了一个多小时,我终于拖着李淮山穿过了狭窄的隧道,在升降台附近找到了侏儒所说的那个机关。
过了升降台,就是布满石柱的大型地宫,这里还散落着不少花粉,我只能脱下衬衣,将李淮山手和脸蒙住,光着膀子逃了出去。
也不知道这次进墓究竟花费了多长时间,当我再次回到荒村的时候,天地又被黄昏笼罩,在西边的山峰上,半轮血色的残阳正缓缓落下。
颠簸了一路,李淮山却一刻也没有醒来,我拿出他背包里的所有矿泉水,将粘在他身上的花粉小心清理干净,随后才扯开了裹在他脑袋上的衬衣,阳光斜斜地照在李淮山的脸上,他闭着眼,脸上浮现出一种诡异的安详,就想个死人。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里就是一阵急躁,扯着嗓门叫他的名字,想把他唤醒,可他睡得太沉,不管我怎么喊,就是没有一点回应。
这时我又想起胡南茜曾说过,她会潜伏在荒村附近,等到我们需要她的时候,她一定会出现。
我站直了身子,仰起脖子,朝着村子里大声呼喊:“胡南茜,你给我出来!”
没有回应我。
我又连喊带骂地嚷:“胡南茜,你特娘的给我出来!出人命了!”
对着长辈爆粗口,在我们这个行当里是极大的忌讳,可我当时特别无助,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心里头还憋着一口压抑不住的闷气,要是不骂出来,我怕我自己会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