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李淮山手里的石头,白色的石灰顿时沾满了我的手掌。
看得出来,王寡妇用的粉不怎么好,而且手艺也不怎么样,有些地方的粉厚,有些地方则很薄,唯独那一张张婴脸上都只有很薄很薄的一层粉,轻轻用指甲一蒯,就能看到石头的原色。
我问李淮山:“你刚才说什么,一堆东西?”
李淮山挪了两步,让我进屋看看,里面全是这种石头。
我立即进了屋,就见正对门的地方摆着一张很宽的双人床,床边是一个梳妆台。这两样家具,就是屋子里唯一没有被石头填满的东西了,除了它们以外,屋子里所有的柜子、厨子,甚至是床边的小杌子上都摆满了石头。
有些石头刷了粉,有些还没来得及刷,很多石头上的石灰粉落在地上,让地面变得一片惨白。
另外,我发现除了靠床的位置,屋子里四面墙壁都露出了大片水泥,用来刷墙的白漆全都被刮得不成样子了。
我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和手中的这块对比了一下。
除了大小不一样,两块石头的形状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再看看地上的其他石头,也只有大小的差别,上面的棱角、坑斑,用肉眼根本看不出任何区别。
李淮山在旁边问:“王寡妇收集这么多石头有什么用,这是古董吗,能卖钱吗?”
我将手里的两块石头放下,拍了拍粘在手上的石灰粉:“所有的石头都是两百年前出土的,这东西不能卖钱,却能要命。”
李淮山有些吃惊:“要命?什么意思?”
我叹了口气,反问他:“关禁足的时候,你是不是把心思都放在仉亚男身上了,西堂里那么多典籍,难道你一本都没看?”
李淮山摊了摊手:“别闹了大哥,那些东西只有你们仉家人才能看,我就是想看,也捞不着啊。”
也是。
我指了指地上的石头,对他说:“这东西叫业石,每一块石头,都是一张借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