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李淮山就从车后座上站了起来,抡起拳头就往汉子后脑勺上招呼。
我伸手压住李淮山的肩膀,将他按在座位上,李淮山的火气没地方发,就跟我瞪眼了:“你干什么?”
我拍了拍李淮山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冲动。
李淮山很不解地看着我,那眼神好像在问我,为什么要忍耐。
我没说什么,依旧拍了拍李淮山的肩膀。
说实话,我的脾气一点也不比李淮山好,但我比他清醒,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也知道计算成本。
你现在在车上打了雇主,胡南茜给咱们的第一个案子很可能就此作废。如果这次的案子作废,咱们以后还能不能接到其他的案子,如果胡南茜从此以后不再给咱们活干,咱们如何才能在这一年里积攒足够的经验。
这就是成本。
之所以忍耐,是因为我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
但这样的话和李淮山说不通,他做事太性情,有些事他理解不了。
不过也多亏李淮山发了一次飙,汉子很快掐了最后一根烟,从此之后再也没有碰过打火机。
中午一点多,汉子终于将车子开进了一个小土村。
这是位于深沟大壑中的一个小村庄,村子建在一个倾斜度很大的土坡上,放眼望去,村里的房子全都是清一色的小土房,就连院墙都是用黄土夯起来的。
在这一簇土房的周围,依然是黄色的土,只不过在这一抹空旷的土色中,偶尔能看到几棵光秃秃的树。
远远望去,那些树,就像是生长在糕饼上的霉斑。
刚进村的时候我还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可随着车子越走越深,我发现村子里的阳光似乎有些发乌,就连光线在一座座村宅后面投下的影子,看上去也脏乎乎的。
路过一条比较宽的村路时,我还看到了一辆陕西牌照的小型货车,和村子里的大环境一样,这辆车的外壳上还铺上了薄薄的土层。
汉子开着车子拐进一条小路时,路上原本有两个老人正坐在院子门口,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笑呵呵地闲聊。
可他们一看到汉子的面包车,立即露出一副如临大敌似的表情,赶紧站起来,急慌慌地躲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