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时间比较紧,我心里的疑问不少,但也没功夫问,立即冲进北卧房,就见靠近东墙的地方立着两张床,一张用黑色的油漆刷成了石炭一样的颜色,另一张则被刷得粉白。
黑的那张放在了正对窗户的位置,白色的床则陈置在整个屋子最阴暗的角落里。
这两张床,从颜色到摆设,肯定都是有讲究的,但我也看不出到底有什么讲究,只能按照鞋行老板的意思将白床搬走,临出门前还翻了翻北卧房的柜子,从里面抱了一张白被单出来。
回到院子的时候,鞋行老板已经将院门整个拆了下来,可他身子弱,似乎无法抱动那沉甸甸的门板,我站在门口,他用两只手吃力地将门板顶住,一边转过头来,皱着眉头看我,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让我帮忙抬门板。
我走到他跟前,用脚盯着院门,又将白被单塞给他,最后才抓着门闩,一把将门板提了起来,举步朝山下走。
鞋行老板在我身后叹了口气,也提着工具箱,一瘸一拐地追了上来。
眼看快五点半的时候,我和鞋行老板终于回到了王老太家,趁着村路上依然没有行人,鞋行老板赶紧拿出工具,打算把院门装上。
昨天晚上我踹门的时候,门轴是直接从墙壁上脱落下来的,墙垛上都被震出了裂痕,如果现在再往上面砸钉子,墙垛很可能会被砸崩。
原本我有心想提醒鞋行老板,最好不要贸然下锤,可还没等我开口,郑老头就朝着我摆摆手,说一句:“你不用管他,他以前就是干这个的。”
他大概是见我朝鞋行老板那边走了两步,以为我要上前帮忙,才说这种话来阻拦我的。
虽说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郑老头和李淮山一直相安无事,但我还是没办法信任他,也不想和他掰扯太多,于是就点了点头,快速拉着李淮山进了灵堂。
进屋以后,我就将布置灵床的事交给了李淮山,一个人走到玄房,拨通了盖栋的电话。
说实话,我本来是不想联系他的,可郑老头和鞋行老板的出现却完全打乱了我的阵脚,我觉得有些事,还是有必要向盖栋核实一下。
盖栋估计还没起床,电话里的嘟嘟声一直变成了忙音都没有接通。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再打一次,这一次等了没多久,电话就接通了。
手机里先是传来一阵嘈杂的风声,过了小片刻才听到盖栋说话:“你怎么这么早打电话,国内应该才五点多吧。”
我条件反射似地问他:“你出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