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一样的寂静中,楼上的脚步声终于无所遁形,它时急时缓,有时很有节奏,有时候又显得略微有些零乱。
我依稀觉得,楼上的人好像正走出某种特殊的台布,那就像是……戏台上的花旦正踏着很碎的步子,从台子这一头走到那一头。
李淮山的气息不够稳,很快就憋不住了,没多久就急促地喘了起来。
楼上的脚步声实在太过微弱,即便是李淮山刻意压低了急喘时的声音,可还是盖住了那道它。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也放开了呼吸。
李淮山显然也听到了楼上的脚步声,我刚一放开呼吸,他就下意识地朝楼梯口那边挪了几步。
我转身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别着急,随后就弯着腰,先他一步摸到了楼梯口。
楼上肯定是有人的,如果我贸然踩上楼梯,那阵锈层爆裂的“咔嚓”声说不定就会惊动楼上的人。
我目前也不确定上面的人是干什么的,是不是中了邪,如果他中邪太深,又突然被噪声惊醒,说不定当场就被吓出失心疯来。
以前经常听人说,梦游的人不能叫,叫醒了就会发疯。其实叫醒梦游中的人,并不能让他们发疯,最多也就是让他们惊愕一下,那些从梦游中被叫醒,又突然发疯的人,其实不是梦游,而是中邪。
在原地沉思了很久,我还是觉得贸然登梯的风险太大,于是就伸长了脖子,目测了一下楼梯的高度和长度。
刚到四楼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层楼的楼高比前面几层要低不少,从地面到房顶,大约也就是两米五的高度。
我简单做了一下计较,就朝着李淮山招招手。
李淮山快速走到我跟前,朝我这边凑了凑脸。
光线太暗,我看不清他脸上什么表情,他也看不清我的表情和手势,我只能伸长手臂,指了指楼梯的顶端,又抬起腿,用左脚压了压李淮山的肩膀。
这家伙立即理解了我的意思,一阵风似地走到四楼的入口处,踏出弓步,做了一个半蹲的姿势。
我朝着楼梯顶端看了一眼,大体计算了需要飞跃的高度的角度,先后撤三步,然后一个急冲,登上了李淮山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