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我现在也无法确定李淮山有没有说谎,屋子里除了我就剩下他一个人了,我刚才一直在睡觉,门窗一定是他打开的,可理由呢,他为什么要打开门窗?再说,他似乎也没有骗我的必要。
这时李淮山又说:“也是怪了,我刚睡了四个小时,本来挺有精神的,怎么突然间又睡着了呢?”
我走到窗边,小心将窗板慢慢拉上,插上窗闩,一边说着:“你练功的时候不也经常这样,前一秒还在打拳,后一秒就站着睡着了。现在几点?”
李淮山看了看手表:“刚过十二点。我平打拳的时候睡着,是因为起得太早,本来就困,可这次完全不一样,我就是在特别清醒的状态下突然睡……”
“嘘!”
我转身对李淮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顺着门缝,小心翼翼地朝楼道里观望。
刚才我本来打算把门关上,可就在堆动门板的那一刹那,我却隐约看到楼道里好像蹲着一个人。
楼廊里没有灯光,只有屋子里跳动的火光飘出门缝,让楼廊的阴影中浮现出了一个不太容易辨认的轮廓。
我也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一个蹲着的人,在火光和黑暗的交汇中,我只能隐约分辨出一个圆形的脑袋,在它眉眼的位置,还出现了十分明亮的反光。
大概是见我在门前一动不动地站了半天,李淮山在后面问了句:“你怎么了?”
我转头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快速回到床前拿了手电,又快速来到门前,打开手电,让光束直直照向黑暗的阴影中。
当光线将那个轮廓完全照亮,我才发现那是一个黑色的石雕,它以双膝跪地的姿势立在墙角里,后背微微拱起,一双眼眶正对着门口,可眼睛却是闭着的。
我端着手电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雕像上的细节。
石匠肯定在这个作品上下了不少功夫,每一个细枝末节的地方都刻画得非常细致,大概是为了能更逼真一些,他还为自己的作品穿上了真正的衣服。
上身麻布衫,下身是条宽松的裤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老宋,好像也是这样的穿着,而且从体型上看,眼前这个石雕也和老宋如出一辙。
我正想看看石雕的手上有没有戴粗线手套,楼梯口那边就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