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这个寨子里给人的感觉,却像是我闭眼站在黑暗中,明明听到前方出现了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却无法确定脚步声到底来自于什么,是来自于活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孙传胜说,让我小心那些行事诡异的当地人,可在我看来,住在当地的,却不一定是人。
想着这些,我自己都有点紧张了,于是在心中默背八卦歌诀,在脑海中将八卦卦象一笔一笔地画出来。
等到心境平稳下来了,我就将门窗死死锁住,又靠在床角上,仔细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四个小时以后,我叫醒了李淮山,让他先守着,我睡上四个小时。
回床上之前,我还特意嘱咐李淮山千万别再睡着了,一有情况必须第一时间将我叫醒,李淮山信誓旦旦地让我放心,说他肯定能站好这班岗。
说真的,我一点也不信任他,这八个月,我经常在早上练功的时候,发现李淮山打半套拳就不打了,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一不动,走过去一看,才发现这家伙竟然睡着了。
站着睡觉,这也算是李淮山的独门绝技之一了,而且他在睡着的前一秒钟还很有精神地打拳,下一秒钟就突然进入梦乡,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不过我现在也没别的选择,只能相信他,毕竟走了这么久的山路,我也累坏了。
同样是走山路,李淮山每天晚上都能好好睡一觉,可我在旷野上却很难睡着,总是没有安全感,总觉得后半夜可能会出现野兽。
八天,我加起来睡了不到二十个小时。
此时躺在床上,虽说床铺只有一侧靠墙,但好在屋子的面积不大,我心里觉得安稳,很快就闭上眼睛,进入了醒与睡交汇的状态中。
我知道自己还没睡着,可脑袋很沉,整个人几乎就要从清醒的世界中剥离出去。
啪嗒、啪嗒、啪嗒……
就在这时候,我又听到了那阵水流撞击铁板的声音,但还没等我仔细分辨,就彻底陷入了沉睡之中。
在过去,我几乎是从来不做梦的,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入睡没多久,眼前就开始闪过一段段乱七八糟的梦境,那些梦境就像极速移动的幻灯片一样,只出现一下,还没等我看清画面,就从我的眼前消失了。
更诡异的是,在看到这一幕幕快速闪过的画面时候,我知道自己睡着了,也知道自己在做梦,可又醒不过来,也没打算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