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来第一次,我整个晚上都是开着门睡的。
这一夜,的确是我十年来最安心的一夜,但绝不是最舒服的一夜。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就觉得心里特别累,可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好像没做恶梦啊,不过也可能是我做了恶梦,但醒来以后就不记得了。
而当我下床的时候,又感觉哪哪都不对劲,手掌触摸床铺的感觉,双脚踩在地上的感觉,还有我看东西时的感觉,全都不正常,但我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正常。
时间还不到六点,我从窗台上拿了七爷一早为我准备的毛巾和牙刷,打算到浴室那边洗刷。
从我睡觉的屋子到浴室之间的墙壁上,挂了一块两米多高的整装镜子。
当我从镜子前走过的时候,从余光里隐约看到了一抹血红色的光辉。
起初我也没在意,可没等走几步,我又觉得不太对劲了,刚才那道光,好像是从我身上发出来的。
我退到镜子前,就发现那道光辉确实是从我身体里散发出来的,确切地说,那是一团笼罩在我身体表面的光雾。
当初在马步屯的时候,我就曾见到孙传胜身上挥发出类似的光雾,只不过他的是暗红色,而我的则是鲜艳的血红色。
另外,我的胳膊、腿、胸口,都比过去粗了一些、厚了一些,可脸上的肉却比过去紧致了,昨天晚上还十分合身的衣服,现在却感觉有点紧了。
看着镜子里的人,我好半天说不出话来,那家伙是我吗,可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不像呢?
这时仉二爷也从屋子里钻了出来,他一眼看到我,第一反应也是愣了一下,接着又问我:“你现在什么感觉?”
我挠了挠头:“不知……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怪怪的。”
他两步冲到我面前,看看镜子里的我,又看看我本人,摸着自己的下巴说:“看样子,以后我还得给你加练,争取让你在三个月里把摧骨手和牙拆八式都学会。”
加练不加练的,我不怎么在意,我现在只是好奇,罩在我身上的那层雾气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我指了指镜子,问仉二爷:“我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散发出来了。”
仉二爷也朝镜子里看了一眼,又对我说:“嗯,那是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这面镜子里加了崂山派的静心沙,可以照出一些平时看不到的东西。不得不说啊,你这小子进境确实快,前天刚见你的时候,你身上这股煞气还跟绿豆芽似的,就那么一点点,想不到才练了一天,现在都能外放了。”
说话间,仉侗看了看墙上的挂钟,他一看时针已经走过了六点,就赶紧催着我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