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还不戒?”
“戒?你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裴殊从他手中拿回烟,重新塞入袋中,“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有个非惜命不可的理由。”
关好后备箱,何宁粤在对方话尾沉吟,出神地望着视野中虚空的某处,末了笑笑。
有这么明显?他非惜命不可的理由。
想到这,他忽然记起了她留下的殷殷嘱托,于是同裴殊迅速规划了接下来的行程,好多余下些时间严肃静候他“惜命的理由”大驾归来。
他还挺好奇,她又一惊一乍地去干什么大事了。
安全带抽动发出细碎的滑音,紧接着是卡扣锁住的轻响,以及座椅调整的机械低嗡声。车窗降下来,一阵清冽的初冬气息飘然闯入。
“谢了。”
“嗯?”
两人在车厢中,四目相对得极为平静。
“谢我?”瞬间,何宁粤后背涌上了一片洪流,“谢我什么?”
仿佛这是他在冥冥之中一直在等待的,缘由却模模糊糊无法明晰。
裴殊的目光偏移半公分,落去了一旁的湖畔。
“谢你……”他摘下眼镜,将视线收回,“……坚持当个好人。”
何宁粤为这直白朴素的形容一愣,如此归类既古老又古怪,还充满了隐隐的神圣感,他当真吃不消,迷惑之余,下意识地便将自己排除在外了。
“你看走眼了。”
他从来不是好人,也没打算做什么好人。
“别人我会看走眼,但你太好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