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面上毫无波动地说:“雪宗老爷将家印留给您、立下遗嘱的那一刻,我们镇兽便只能认您一个。故而,原来的主人去向哪里,我们也并不知道答案。”
雪怀喃喃道:“他连遗嘱都立了。”
他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睛,低声对云错说:“走吧。”
深花台为他们敞开。除了雪怀,还包括云错。
雪怀与雪宗决裂当天,是云错过来接走的他。正常父母都无法原谅的这种行为,云错甚至以为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得到雪家承认了。
但现在朱雀也称他家主。
莲池边的小隔间一如往昔,干干净净。因为有守护者的存在,连灰尘都落不进来,空气停止流通,直到他们踏入,这整个深花台才再度为他们活起来。
仿佛是知道这一天来临似的,雪怀常用来画图谱的那个小木桌上压着一个沉甸甸的木汉,木函边堆积着浩如烟海的卷宗。
雪怀给云错找来一个软垫,两人并肩坐下。
上次他们一起待在这里的时候,还是雪怀努力跟他保持距离的时候。他在内,云错在外,对着满院风荷撒治愈术,这边补一点,那边修一下,周围安静得能听见荷花茎叶生长的声音。
卷宗被整整齐齐地分为两个部分,字迹从旧到新,扉页写着:仙洲历冬十九年。
是雪怀十四岁生辰那年,柳氏嫁入雪家两年后。
也是雪宗动手开棺寻觅慕容宓的死因的那一年。
云错早已在坦白时将开棺这件事告诉了雪怀,如今一页一页地将卷宗翻过去,雪怀就越发清晰地感受到当初雪宗对他的愤怒为何。
说他冒进、极端,说他不顾大局,不提前通知他,说他但凡花心力往深里查一点,事情都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卷宗中贴着雪宗的详细笔记,抽丝剥茧地分析了出来:
柳氏,明面上的本籍在录:媚术己氏,妲己后人。
经查证,实为魔族与涂山氏生下的后代,半魔狐族,自小生长在魔界,善用毒、媚术、魔蝙蝠,此前经历,均为伪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