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这等好事,某早就把这玄武山大大小小的土匪,有一处算一处,都给部大拿下了,明年还部大一倍人马!”
“喂,你小子,腰行么?别到时连马都骑不了。对了,说句正事,若你等见了年纪大的俊俏女匪,没有家室的那种,记得给咱康帅留啊!”
帐内哄堂大笑,李始之笑得前仰后合,连带着康朱皮都气乐了,抓起从米薇那拿来,开会必备的手鼓就一通乱敲:“休要吵闹,说正经事!听我说!”
帐内又恢复安静,康朱皮搓着手,皮笑肉不笑地讲:“我晓得,你们一个个的厮,跟我从上党打到今天,也算是身经百战,见得多了。我也晓得,自从戴士那件事之后,你们中一些人,我就不点名了,觉得啊,土匪出身的不好,那我问你们,什么出身好呢?”
听着康朱皮的质问,高丹脑袋低得更厉害了。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康朱皮摇摇头,又拿出他一贯的策略,这一次他讲的是汉光武帝刘秀的故事。
“光武帝去河北地,兵不过几千,滹沱水畔若不是河流封冻差点就大被王郎,他后来的兵马何处来?上谷渔阳的突骑为何要投他?
为何光武能一匡天下?说起来,汉光武起家的幽州突骑还都是咱上谷、广宁的老乡居多咧!”
康朱皮边说便扫视着以赵桓、文煜为首的上谷部下,康帅亲自吹捧一番他们同乡的祖宗,说那些人是汉光武帝开国的元勋,让这些小自耕农,小贫农,豪强庶流出身的将士十分开心,听得也更仔细了。
“还不是光武帝会造势!什么叫造势?打败铜马军后,他封那些投降的农民军帅为列侯,还统帅原有的兵马,只带轻骑去视察,于是降兵便说刘秀能推心置腹,当然要以死报效!”
说完,康朱皮两手一摊:“刘秀一个南阳的富家子,亲戚放贷几亿钱,若论地位,我等多是布衣,我亦不过一上党牧羊种田农,就刘秀能推心置腹,我便不能?”
尚觉不够满意的康朱皮拿指节叩击手鼓,发出嘟咚的清响,配合他的大声叫嚷,让整个帐内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至于担心与大驼军并肩作战会搞臭咱们的名声,讲什么大驼军将来不可靠,我看这说法不好,从道理上讲,不能说担心将来怎么变坏,现在就一概不搞。现在搞什么,得看现在急需什么!打个比方,人总会死,所以就不生娃了?怕这怕那,做不成事。既然大驼军既然与咱们会盟,总要拿点诚意出来,刘秀把铜马军打败了,还给手下败将好处,我等便不如刘秀?还没动手,就怀疑这,担心那,不爽利,不像咱幽并儿郎!”
把自尊自大的乡党主义者敲打一下,康朱皮都讲得太阳穴隐隐发胀,感觉照这般用脑过度下去,估计再过几年怕是要长白发了。
但他还是在坚持阐述自己观念,听不懂也要先强推,艰辛与疲劳折磨着康朱皮,让他固执地坚持按照自己的意愿推行想法。既然两个好姐姐想把自己“塑造成一位伟人”,那就先用着这种塑造带来的福利:“把敌人搞得少,把朋友搞得多,这句话要当洗手洗脸一样,天天念,月月讲。”
“康帅真知灼见!敢请康帅明示,我等如何多找朋友,少树敌人?”庞存不失时宜的请教。
“问得好!”康朱皮惯例地拍手掌赞同,有个不抬杠,顺着人话讲的手下真的太妙了:“首先,这山一定要下,不下没得吃,人总要吃饭,不让人吃饭,他饿急了一定要抢杀,越会拿穷人的钱,败坏咱的名声。其二,唯有只有经常下山,我们才不至于沦为山贼,在山中整修只是一时之计,为弟兄姊妹提供暂居之所,长年累月蹲在山里能宣传义军的威名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