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首匹夫!尔等知道,我康帅坐拥粮秣万石,为何尽数散于尔等,每日不食脱粟,少有肉食?为何有骏马而让于伤病,有获金银美玉锦帛之属,而悉数卖尽均平,不留己身享用?又不蓄娈童婢妾,不作威势怖骇尔等?”
“我等不知……”
“小人愚昧,请天神告知啊!”
百姓只被这一套神学仪式塑造的感觉所冲击,再被素有威望的李丹英喝问,在庞存、康乌两大专业神棍有意诱导下,纷纷请米薇和李丹英继续“假传旨意”。
“元光知尔等遭遇苦难,多被流沙邪祟所恐所惑,以贪食民脂民膏、作威作福之硕鼠为上官,以罔顾百姓、残虐黔首之官贼为贵
胄,若非康帅,不舍百姓,以为种民绝不止二十四万之数,一心降世除邪,不辞劳苦,为天下率,焉知天下有此奇儿哉?我且问尔等,是忘了上谷之岁么?”
一人大声疾呼:“不敢忘!”
“甲寅岁,时在上谷,地崩山裂,洪水横行,粮粟殆尽,枵腹亦无所得,民多病死,饿殍相望于路,然蒙元光庇护指点,令康帅不远万里,带粮粟万石,救得黎民万千,又给汤药治病,予柴煤以保暖,此元光之仁义!此非康帅之慈悲乎!”
“康帅大慈大悲,救苦救难!”
“小人愿给康帅立生祠啊!”
在此起彼伏的狂热肉麻称赞中,李丹英也感到热血沸腾起来,念台词愈发铿锵有力:
“时有涿鹿之仓,储积年之食,本可济民,解燃眉之急,然官贼固守仓禀,坐看民不聊生,不肯支斗粟片谷予尔等,兀自饮酒作乐,猖獗异常,视百姓若豚犬,以致生民糜弊,死者如山,然始作俑者,往昔神明不能罚之,祖宗不敢怒之,俱自以为理所应当矣!康帅遂不顾安危,为尔等取仓粮者而均之,又设义社,予种给牛,平整土地,革新农具,救助贫农,虽三代以下,未见其比!尧舜之仁,不过如此!此非元光降世,康帅威能之大现乎?”
“然官贼不知元光之威,不谢康帅救命之德,反欲污蔑元光,刺杀康帅,夺民口粮衣食,逼尔等再不聊生,备受百种煎熬!故康帅虽仁义,亦不与硕鼠贼寇仁义!故康帅二月起兵,口称革命,奋起烈火,元光大显,令尔等同扶康帅,连战连捷,奋不顾身,上谷、广宁之鼠犬,一扫而空,劣酋顽豪,涤荡殆尽,自沮阳至居庸、下洛、潘县、涿鹿、等处城池,我兵所到之处,战胜攻克,所向披靡,如热刀切冷油……”
重复着康朱皮的胜利过程,李丹英也觉得这些紧张刺激的故事有些不可思议,她十几年来从来,参与,救护,甚至亲手斩了一人,接受百姓、伤员的由衷感谢,看见生者的笑脸,感受死者的悲伤,每日奔波,生活比修炼服食,,微微喘息,
米薇又轻语,李丹英听得分明:
“代王城,阿妹,说代王城,讲代王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