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术好的义军登上临时塔楼,在高度上便与守方平齐,不再以低射高,摆脱了不利地位,自身亦有掩体保护,便安心地射杀操控城防设施的豪强私兵,压制坞墙上的弓手们。
墙下高丹军推盾车,填土沟,撞城门,塔上高丹军张长弓,射弩箭,逐渐夺取了战场优势地位。有些
老练的高丹军前马贼还用盾车装了干草与破旧羊毛羊毡运到靠西北的坞墙下,将这些杂物点燃,借助风向,将恶臭的气味与刺鼻的烟雾捣向坞堡守军,让他们一个个捂鼻流泪,在墙头站立不稳。
终于,大门轰然倒塌,墙头守卒亦被一扫而空,高丹军大声唱着“无比高郎贤父兄。何以报之捐死生。丈夫男子一横行......”的歌谣,蜂拥而入坞壁内,纵火的纵火,抢掠的抢掠,局面一时混乱不堪,只有当赵桓的监督部队赶忙突入,先夺占了武库与飞楼,再熟练地释放了奴婢,粉碎了坞堡豪强家主组织的最后一波绝望反击,这才慢慢控制了局势。
在赵桓的强烈要求下,高丹还是举行了公审,秉承着“从快,从重,兼从心”的精神,将被俘的坞堡主及男性亲眷挨个砍了头,然后就是喜闻乐见的收集战利品环节,结果出了不小的乱子。
康朱皮没来得及在高丹军推广军正制,派来的军正又暂不负责战利品分配问题,高丹还要表面上通过战利品分配来对康朱皮表忠......种种因素杂糅在一起,导致高丹也只能择出一部分金银财宝,作为上缴的部分,先交给赵桓。。
至于其他的缴获物分配,老实说高丹也管不过来,他手下分战利品各有特色,不是高丹能随意干涉的。
有的体系完整的马匪团、山贼团按老规矩分配,带头首领先拿,余下人平分,或者按当初入伙时带的人马多寡来分润,入伙时带的人马多,分得就多。
前者还算有章法,其余的则是千奇百怪,有尽数平分的,有先拿先得的,还有先统一交给带头大哥再由大哥看情况与关系下发的模式,而大哥也不能全凭喜好分配,否则兵士们就会鼓噪罢战。至于私藏战利品不交的情况更是层出不穷,从高丹的堂弟高加到路上才入伙的牧人,无不私藏或多或少的战利品,以至于靠私藏战利品之间的交易,初具规模的军中黑市都建立起来了。
赵桓有心想管,却不知从何下手,光是警惕代郡官军的动向,监督并维持本队士卒的军纪,以及拒绝高加、戴士等高丹爱将的行贿——知道赵桓是康朱皮的爱将,还对其说过“咱们是兄弟了”这种话后,上午高加便来送婢女,下午戴士就来给玉佩金牌,至于赵桓的部下也或多或少与高丹军将士有些交易。为了应对这些大小事,赵桓已经疲于奔命了,哪还有精力整理修改高丹军的纪律规章?
高丹军打土豪分浮财不亦乐乎,成日快活,还大摇大摆地靠近代郡治所,本地的官军再也忍耐不住了。按以往,高丹勒索村寨黔首群氓的时候,官军还能睁一眼闭一眼,装作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现在高丹都展现出攻打坞堡的实力了,官军也就坐不住了,那死的人可都是郡县官吏的家属、亲戚、朋友啊!此仇不共戴天,官军如果再不出击,对肆意妄为的高丹杂牌予以惩处,怕是本地豪强们的“义军”就要集结完毕,主动去找高丹复仇了,无论成败,这都是对官军实力的羞辱,你们再无能,打不赢康朱皮,还不敢打高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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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昂兄乾,求博陵崔圣念女为婚,崔不许。昂与兄往劫之。置女村外,谓见曰:“何不行礼?”于是野合而归......乾性明悟,俊伟有知略,美音容,进止都雅。少时轻侠,数犯公法,长而修改,轻财重义,多所交结。
——《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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