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朱皮伏下身子,因为他听到后方又有箭声,同时嚷道:“快准备鸣镝箭通知赵桓!喂,还有箭吗?”
康矛拿刀把自己战袍扯破,边给自己胳膊胡乱包扎,边努力摇头:“我的胡禄扔了!没了!谁还有响箭?”
“该死,谁还有鸣镝箭?”
康朱皮心急如焚,若有响箭,还能通知赵桓整队出击,权作支援,若没响箭,以赵桓的严守康朱皮军令的性格,之前临行时交代过他不能贸然出击,那他肯定不会贸然出击。若乱嚷乱叫,不仅大晚上会被自家人误伤、让赵桓没时间整理战斗队形就迎敌,还可能被后面的追兵听到而利用,造成更恶劣的效果。
“康帅,我有......啊!”
张甲刚驱马靠拢,示意他有响箭可以支援,不料坐骑在奔跑中突然踩中地上的坑洞,坐骑猛然绊倒,张甲猝不及防从马背上跌了下去,摔得是七荤八素。
这次康朱皮果断猛然勒马,他咬着牙关,用吃奶的力气拽缰绳,坐骑几乎人立而起,旋即调转马头来到坠马的四甲身边。
“手给我,上来!”康朱皮伸手大叫道。
摔得晕晕乎乎的张甲强撑着起身,而追兵还在靠近,双方相聚,他的战马负伤后也摔倒了,这样的伤马是不可能继续坚持的
,而与康朱皮两人披甲乘一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逃不掉。
“康帅快走......天下可以没......没张甲,不能没......没康帅!”
张甲摆开康朱皮的手,抓住自己沾满泥土与血污的环首刀,艰难地想回身作决死状,可惜屁股摔得生疼,站都很难站稳。
“放屁!这天下没了谁都行,我没了谁都不行!”
康朱皮破口大骂,硬是去拽张甲的胳膊。他也顾不得许多了,今日一路随康朱皮断后力战的百骑亲兵,一路下来失散损失了十分之七,丢了这个,死了那个,再坚持下去还能剩几人活命?现在张甲也要给殿后部队再殿后,这不是明摆着死路一条么?
“四甲,别磨蹭了,上马!”
亏得这时康武牵一匹马赶来,他有一匹备用马,逃亡过程中也保护得很好,准备留给康朱皮不时之需用的,之前有亲兵坠马,他也没借。此刻情势危急,见二人纠缠,康朱皮表情想要吃人一般,便将此马让与张甲。
张甲扔了几斤重的头盔,拼命翻上马背,队伍重新开始逃亡,此时他们与追兵的距离又缩短了,再过片刻又要挨箭了。
“不能再跑了,再跑下去还要死人,得反击他们个黄羊羔种,去前面小树林打夜战,我死也要先杀了那祁家小儿再说!”
康朱皮料定,祁弘一路苦追,体力消耗一定很大,双方本来人数相当,他带的追兵也不会有多少人。如果在合适的地形设下伏击,和重振士气,哪怕拖入混战,夜战他们也有充足的经验,而敌人那诡异的左后侧包抄战术,在复杂的林间地形很难施展,可以放大己方的优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