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之前的两次审判,还是今天的公审,都证明了一点,哪怕是再低眉顺目的百姓,哪怕审判的权柄只是刚刚并临时赋予他们,百姓们就会乐于行使,只要有人带头,他们便会尽情使用。7
被拖去墩台的时候,祁坚没有做出求饶的丑态,而是破口大骂,恶毒地诅咒要变成恶灵来索命康朱皮,辱骂牧工们是养不熟的野狼,早就该在去年冬天就尽数踢到荒野上冻死。
他曾经无情与恣意地惩罚牧工和奴婢,用鞭子、棍棒或者他亲手养大的猎犬,有时是心烦,有时只是因为好玩,牧工们十几年来都不敢反抗,今天唯唯诺诺的牧工们第一次出乎祁坚的意料,进行的反抗就要了他的性命,这等现实如何能让他接受?
但康朱皮好像根本没听到祁坚的辱骂,嘴里只是冰冷地吐出“死刑”一词,文煜便操起大斧,干净利落地砍断了祁坚的脖子,让骂声戛然而止。
祁坚的尸体被拖开,扔到一边,如以前被他打死的牧工一般,像一条无头的狗般躺在那里,与此同时,康朱皮的喊问再次响起:
“渠帅祁袭,有罪,无罪?”
“杀!”
“死刑!”
“部大审广,有罪,无罪?”
“杀!”
“死刑!”
“渠帅祁盛,有罪,无罪?”
“杀!”
“死刑!”
随着牧工们举起棍棒,祁家还有其他的乌桓贵人,都被拖到墩台前,无论身份地位,都吃了一斧。他们一个个人头或脑门崩裂,或滚落尘埃,无头的腔子喷涌出鲜血,与地上的脑浆与泥土混在一堆,红的红,白的白,黄的黄,剩下的俘虏被血腥暴力的一幕骇得哭喊瘫软,连咒骂,还有人尿了裤子,现场充斥着血腥气与臭气。
围观的义军和即将成为义军的牧工们却非常高兴,一个个大嚷起来:“你们也有今天!”
一连杀了好些人,到了后面,杀人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经常文煜的斧子刚碰到死刑犯的脑门,宋氏兄弟就松手,准备去拖下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