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也不过如此嘛!”
“那可不,我给你讲,去年在并州老家,有个叫郝散的胡儿造反,杀了朝廷好多官军,最后是谁平的,就是咱们康战帅啊!这说明咱康帅比官军还能打!”
“真的么?当年康帅就这么厉害了?”
“真的,做大兄的怎么会哄你呢!阿矛、麻地、驴儿他们几个亲卫、队长、军正不都是跟着康帅一路打仗来的,你不信我就算了,可以去问问他们啊!阿兄我当年,不,现在也是个好儿郎,要不怎么赶官军如赶羊?”
康朱皮的亲兵们亦是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在打扫战场,剥甲夺刀的时候有说有笑,向新兵们夸耀起往事与自己的武勇。
另一头,康朱皮也没闲着,他即刻去审问抓到的俘虏,晋军的部曲督是个老兵,并不矜持做作,康朱皮刚一问,他便把他所知道的事情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全说了。
听完大概,康朱皮不禁撇嘴摇头,从部曲督所说来看,陈非定是匆忙之间假传军令,才只动员了这几百离得近,又与康朱皮有仇隙的郡兵突骑,至于那莫名其妙跑来的张氏乌桓山民,虽然人是死光了,但康朱皮也能猜出个大概:
“这颍川陈参军怕不是估计自己力量不足,难以一击灭了我,又委托张家去请了大翮山的乌桓兵助阵,不料郡兵、乌桓骑与山民互不认识,没有事先约定好,这才忙中出错,自相残杀,给了我机会。”
至于宴会那边,部曲督说太守准备设伏诛杀寇肃之等人,那肯定也是陈非之流的计划,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突袭部队里不见豪强兵马,定然是陈非他们将所有直属的人马都用在宴会上了,只让官军与山民来火中取粟。
如果太守有心思,也就不会搞得这么复杂了,又是郡兵,又是山民,又是豪强,牵扯派系过多,要求又隐秘,又想同时消灭康朱皮、寇肃之等人忙中出错的概率太高,稍有不慎就会搞成现在的局面,王太守是个庸才,而且不疯,必定搞不出这种复杂的送死计划。
想到这,康朱皮又是摇了摇头,用怜悯的语气,居高临下地对几个被俘的官军将官说道:
“你们被陈非蒙蔽了,太守若真想灭我坞,今日便不会只派这么些人来此处,这肯定是有人假传命令啊!”
“是,是!若不是康郎君,我们就被恶贼骗了!”
“是啊,是啊,多谢康郎君指点,多谢啊!”
“我等猪油蒙了心,瞎了眼,跑来与郎君动刀兵,真是该死!但我等早闻康郎君,康神仙的大仁大义之名,我几个小人死不要紧,坏了郎君的名声怎么办?请郎君高抬贵手,放了我等吧!”
几个晋军军官油滑得很,形势比人强,技不如人,吃了败仗也就不要硬气了,康朱皮刚说完,也不顾手脚被捆,就像几只虫子一般不断伏地磕头,如捣蒜状,口中求饶不止。
路过的康朱皮部下见状,纷纷大笑,极尽嘲弄,对官军的畏惧心进一步淡薄。
那部曲督身为朝廷命官,却只是谄媚欢笑,不敢对这些白身之人露出任何的反感之情,见康朱皮并不答话,只是取出麻布,擦拭刀刃,内心更是惶恐,生怕康朱皮找个由头拿他们几个祭旗,赶忙大喊:
“康郎君,康神仙!只要饶我等性命,你要何物,我们便给何物,神仙要我等做什么,我等就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