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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人货殖,馆舍而于州郡,田亩连于方国。身无半通青纶之命,而窃三辰龙章之服;不为编户一伍之长,而有千室名邑之役。荣乐过于封君,势力侔于守令,财赂自营,犯法不坐。刺客死士,为之投命。
——仲长统:《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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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阳县的官署里,正在举办云集了上谷、广宁的重要官吏及汉胡豪强的宴会,各人推杯换盏,谈天说地,品酒赏舞,好不快活,远在几十里外的朱皮坞内,“身体抱恙”的康朱皮则马不停蹄地进行部署,片刻不停歇。
给兵卒们分发了三天的个人口粮,以备运动战,给胡禄里装满新的铁箭矢,磨砺刀枪,整理盔甲,还有喂饱战马,清理马蹄。康朱皮收拢了全部战马,将从渐氏牧场缴获的多余战马分给甲乙丙丁四支战力较强的步队,将其与战力最强的老骑队编组在一起,由自己直辖。
一旦战端开启,两支骑队、四支步队还有二百多乌桓骑兵就是康朱皮最强的机动力量,要担负起迅速击溃郡兵、摧毁乌丸骑营地,切断交通线并封锁郡县,拦截可能自居庸关方向来的幽州军等关键任务。
其他的部队也不能闲着,有人要守住坞壁,有人要负责带领剩下的部队消灭或封堵本地豪强,辅助完成各项或繁杂或要紧的任务。整个朱皮坞里都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息,每个人都绷着一根弦——既然康战帅说有问题,那就肯定有问题。
康朱皮也不例外,他虽然在坞寨里到处晃悠,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以稳定人心,其实他内心也很紧张,只能靠大声说话和谈笑风生来排解压力。
没办法,主将要是乱了,这支建立时间不长的团队可就要土崩瓦解了。
这次他要面对的可不是郝散那样的叛军或渐、文等豪强,而可能是晋朝的官方力量,到底能不能赢?康朱皮肯定没准数,因此也很紧张虽然他凭借粗陋简单的情报网,知晓近期有人要搞大动作,但是什么时间,以什么方式开始?真的会有人在太守举办的正式宴会上,众目睽睽之下发难么?而我康朱皮到底要不要先发制人?
一旁的米薇很严肃,好似正在主持队伍进行长途商贸远征前的准备,两人时不时以战帅和大巫互称,交流一些野地行军和扎营的要诀。
李丹英亦跟在康朱皮身边,虽然表情古井无波,但手中不停地拨弄着那几根记录医疗物资的简牍,翻来覆去地看,好像要把几个数字狠狠地刻进脑海中,康朱皮心知她紧张得很,便扭过身,拍拍她的肩膀,刚准备安慰几句,说些“不要紧,你看我都在笑”之类的闲话。
不料未待康朱皮开口,李丹英就抢先一步说道:“羯儿,我要一匹马!”
“你留在坞寨里,百姓们信任你,有你来安抚他们,我放心。”
康朱皮当然知道李天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说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紧张成这样,不仅不躲,还要跟我上阵,继续补充道:“重伤员也会送回坞寨,你得和杜医工一道,看好我们的兵卒啊!”
“米薇姐不是又要去么,我凭什么不行,我也会骑马!”
李丹英一指米薇,瞪着一对美目,质问康朱皮:“野、野地白刃交锋,伤重者如何来得及送回营寨?我得临阵救护,能多救一人是一人!”
“米薇跟我陷过阵,也懂些医术,我的亲卫队可包括她啊!”康朱皮无奈地笑着,轻轻拍了拍李丹英的脸蛋:“等阿卿也能用剑矛弩弓杀敌,能做真正的战帅,我自会带阿卿上阵,乖。”
“你!你!”